“我不是说笑,自古士族皆能披坚执锐,为国杀敌。缘何我大宋的士子却不能上阵杀敌?只要此番狄枢密再上阵,我不仅要自己去,我还要带更多的读书人一起去。”甘奇郑重其事说道。
赵宗汉连连摆手说道:“道坚,你说什么胡话呢?这汴梁城里的读书人,岂会与你一起做这般疯癫之事?”
“读书人合该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合该不知世人疾苦?读书人就高人一等?”甘奇劝说狄青辞官,就是等着有朝一日狄青能东山再起,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要改变这个大宋,就得从文人开始。文人的骨头,在这大宋朝开始慢慢软了下来,这是历史的悲剧。
“道坚……道坚呐,我知道你所言何意,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汴梁里这些读书人,岂能随你一起去上阵杀敌?我看,你也别去,汴梁城里好好的日子不过,你缘何非要去犯险?”赵宗汉已然知道甘奇不是说笑,便也知道这汴梁城里,就算别的读书人都不愿意去,但是甘奇说出来了这些话语,就是要去了。
所以赵宗汉又道:“你看,你看张大家,听你说要去上阵杀敌,都吓得花容失色了,你就愿意她在这汴梁里每日担忧,以泪洗面?”
甘奇回头看了一眼张淑媛,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没有人舍家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哪有我等这般潇洒日子?别人可以为国死,缘何我等苦读十余年圣贤书之辈,就不可以为国死?”
赵宗汉见得甘奇如此坚定,站起身来,指着甘奇说道:“道坚,你莫不是真疯了?那些蛮人何等凶恶,一个个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你又不是那些军汉,你可是这汴梁城里首屈一指的俊才,来日东华门外唱了名,必可扶摇直上,前程似锦,你若是如那些军汉一样死在战阵上,何其可惜?何其不值当?”
“杀人不眨眼?哈哈……”甘奇一杯酒下肚,又道:“献甫,我就是那杀人不眨眼。”
“胡说,胡说,道坚,你是吃醉了吧,你吃醉了吃醉了,尽说胡话。”赵宗汉已然不知如何再劝甘奇。
再见赵宗汉直接起身,左右看了看,与张淑媛说道:“张大家,张大家,你好好劝劝他,他疯了,彻底疯了。”
赵宗汉这一刻,是真在关心甘奇,不愿甘奇去做那般犯险之事。这是作为朋友兄弟的真心。
张淑媛此时早已是一脸的担忧,听得赵宗汉话语,连连点头。
“明日,明日待你酒醒了,我再来找你。喝多了酒,尽发疯癫。”赵宗汉起身而走。
张淑媛此时看着甘奇,试探性问了一语:“甘郎,你真要去打仗吗?”
甘奇看着张淑媛,嘿嘿一笑:“去玩,去玩而已,朝廷有那么多大军,哪里需要我去冲锋陷阵?”
“甘郎,咱们不去好不好?战阵上有什么好玩的?奴家这里难道不比战阵上好玩吗?”张淑媛发自内心在劝,她此时大概也认为甘奇是疯了。
甘奇忽然把座椅一挪,斜着躺了下去,躺在了张淑媛的双腿之上,笑问道:“淑媛,你说,这东京才俊遍地,有钱的,有才的,有势的,你为何偏偏就看上了我?”
张淑媛微微羞涩低头,看着自己双腿上的甘奇,甘奇的眼睛,在灯火映照之下,又黑又亮,再听得张淑媛娇嗔一语:“奴家说正事呢,甘郎莫要打趣。”
“我可不是在打趣,你说说,说说为何偏偏就看上了我?”甘奇又问。
“甘郎才高八斗。”张淑媛轻声答道。
甘奇闻言一笑,抬手一招:“春喜,来给我捶捶腿。”
小丫鬟春喜呆呆木木走到甘奇身边,蹲下来给甘奇捶腿。
甘奇是真会享受,还伸展了一下姿势,方才又道:“有才之人多的是,比我长得漂亮的也多的是,你却偏偏看上了我。只因才高八斗?我看不然,你不老实。”
边说着,甘奇边把手放在张淑媛的脸上摩挲着。
张淑媛连忙抬手抓住了甘奇的手,不让甘奇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口中却轻声答道:“甘郎,你还记得那一日在樊楼吗?你为了买来唱戏的两个姑娘,面对那些持刀之恶徒毫不惧怕,手拿座椅就敢与那些持刀的恶人搏斗,连当朝宰相文彦博之子,你也毫不在乎。那一日……那一日……”
“那一日如何?那一日你便知道了我神勇不凡?那一日你就知道了我与众不同?”甘奇笑着问道。
“那一日,奴家见甘郎对两个风尘女子如此的好,便知道甘郎是一个可以托付之人。”张淑媛轻声细语,抓住甘奇的手,也微微放松了下来,任凭甘奇抚摸着她那白嫩的脸颊。
“才高八斗之人多了去,可以托付之人却少有。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昔日义愤之下,能与持刀恶徒搏斗,今日大义之前,也当上阵杀敌。如此才不枉你高看我一眼。”甘奇慢慢说着,却也收回了在张淑媛脸上的手掌,慢慢坐起。
小丫鬟春喜见得甘奇坐起,傻乎乎问得一语:“先生,还继续捶腿吗?”
甘奇闻言,把腿往刚才赵宗汉坐的椅子上一放,答道:“继续捶,捶舒服了有赏。”
小春喜又连忙蹲下,给甘大爷捶着腿。
张淑媛却又轻声说道:“奴家还是愿甘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