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甘奇,付了七千五百贯钱,一箩筐一箩筐的挑钱换来了七间半的店面。
如今甘奇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烦恼,那就是钱没有地方放,这个问题很现实,也很麻烦。
对于那些普通人家而言,几贯几十贯的家底,倒也好说。对于甘奇而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钱山。
甘奇乡下的宅院厢房里,还有整整堆满两个厢房的铜钱。头前大厅里,也还堆了几万贯应该分出去的钱。
甘霸看着这些钱,提着大朴刀,两个大黑眼圈,哈欠连天开口:“大哥,你放心,有我守着,少不了一个铜板。”
甘奇看着甘霸的模样,哪里不知甘霸已经好几天没有真正睡着觉了,也是犯难,社会治安本就不好,家中还有如此巨资,近二十万贯,又没有银行可以存,实在麻烦,又没有左思右想,开口说道:“呆霸,去找些人来挖地窖,挖个大地窖,还要砌上砖石墙壁。”
甘霸闻言还不放心,又道:“大哥,还得十二个时辰让人守着地窖门口,宅子四周,也得派人守着,没人发一柄大朴刀,看谁敢打歪主意。”
甘奇也是为难,心中不免在想城中的那些大户人家是怎么藏钱的,其实放在地窖里也不好,阴暗潮湿,铜钱生绿,藏得十年二十年,铜钱上的字都看不清楚了。
反而国库没有这个问题,大宋朝就是民间极为富庶,国家很穷。国库每年进进出出,一年到头存不下一毛钱,那些大户人家,家里的钱存久了,钱生铜绿,串钱的绳子都会烂透,还得日防夜防。
甘奇带着甘霸出门而来,甘霸去寻人干活,干这份活,也还要找那信得过的人,信不过也是麻烦。
此时赵大姐上门而来,带着家仆欢天喜地往箩筐里装钱,一旁的账房点数都忙得满头大汗。
甘奇见得赵宗汉没有跟着来,问了一语:“大姐,怎么不见献甫带人来?”
赵大姐笑着答道:“献甫哪里知道过日子的苦?,我这做大姐的不帮他看着,钱给了他,不出一个月怕就给造光了,每个月给他发些零用,待得他真正长大了,娶了正妻,才能把钱给了他。”
赵宗汉这也能忍?甘奇如是想,口中却道:“大姐为了献甫,真是操碎了心啊。”
赵大姐点点头:“我为了这个家,可不就是操碎了心吗?这些个兄弟们,有出息的不多,这辈子不求他们大富大贵,但也不能让他们真把家败了不是?”
甘奇连连点头:“献甫有您这样的大姐,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时却见赵宗汉又从门外慢慢悠悠进来了,一脸难看之色。
甘奇又道:“献甫,你怎么又来了?”
赵宗汉闷闷一语:“自己的钱不能花,我这不得来看一眼吗?也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不是?哪怕看一眼也是好的。”
赵宗汉语气不好,赵大姐微微皱眉,问道:“要不,要不你把钱挑回去算了?”
却见赵宗汉连忙低头说道:“大姐,我说笑呢,大姐帮我管着,省心得紧。”
“知道就好,大姐好心,你当明白。”赵大姐又道。
“明白明白。”赵宗汉一边答着,还一边与甘奇挤眉弄眼。
甘奇挤眉弄眼的暗示是收到了,但有些不明所以。
那边账房点数完毕,正把账册给到赵大姐,赵大姐忽然问道:“甘先生,怎么还少了一千贯呢?”
甘奇答道:“哦,这一千贯啊,是献甫入股成衣店的股本。”
“成衣店,怎么又有了一个成衣店?”赵大姐说完,却回头看了看赵宗汉,一脸不善又道:“献甫,你怎么连这事情都不与大姐说呢?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了不得了,会藏小心思了?”
便看赵宗汉哭丧个脸,口中答着:“大姐,我只是忘记了而已,头前事多,忘记了。”
“哼,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赵大姐故作一怒。
却见赵宗汉转头而去,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毁了毁了,都毁了,未想人生不易,如此艰难啊,我都不想活了……”
甘奇看着转头而走的赵宗汉,才明白刚才赵宗汉挤眉弄眼的意思,却是为时已晚,赵宗汉忽然赶来,大概就是想让甘奇帮他瞒住入股成衣店的事情,让赵宗汉能有点私房钱的收入。
却见赵大姐说道:“回去再教训这个败家小子。”
甘奇贱兮兮笑道:“嗯,得揍,三天不揍,上房揭瓦了都要。”
赵大姐受到了甘奇的认同,心情反而极好,换了一个笑脸,与甘奇说道:“甘先生,快快与我说说那成衣店的事情。”
甘奇看着这个古道热肠的赵大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衫,让赵大姐稍等了片刻,回头从吴巧儿那里取来了一套衣服提在手上。
赵大姐见得甘奇手中的衣服,转着圈仔细看了一番,口中说道:“这些裙摆袖口下领之处的薄杉,怎么做得这么美?晃晃荡荡的,当真漂亮得紧。”
“此乃蕾丝,城中最好的绣娘手艺,此时才做一套式样出来,大姐可有兴趣?”甘奇问道。
赵大姐是真喜欢,已然蹲下来,亲手拿起蕾丝花边慢慢看,越看便是越喜欢,口中说道:“美得紧,美得紧,当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