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甘奇没有想到,那就是刘廷龙这般的相扑手,为甘奇打起架来,也是冲锋在前,不遗余力,拳打脚踢,连连击倒数人。
再看其他签了约的相扑手,也多是这般勇猛非常。
这般自愿的行为,是真出乎了甘奇的预料。若是签了卖身契之类,如此卖命,那是无可奈何。但是没有签卖身契,也如此卖命,这种自愿,似乎有些难以解释。
说起来难以解释,其实也好解释。若是被迫签了个卖身契,这些人兴许还不一定如此卖命,就是没有签卖身契,这些人才会如此卖命。
这就是人心中的投桃报李,也是因为这相扑场,也是这些相扑手的安身立命所在。大宋朝,练武的能有一份不错的营生收入,混得个出人头地的生活,那是何其困难的事情?
除了啸聚山林、作奸犯科之外,即便是给东京十三门这种势力当打手,也算不得好营生,一年也存不得几贯钱。至于主动投身军旅去搏一个前程,那是更不可能的,在大宋朝当兵,除非成了活不下去的流民。
让一个练武的相扑手,一年赚几百贯的钱财,甘奇兴许还不知道自己给了这些相扑手多大的恩惠,收买人心都绰绰有余。
这场火拼的过程,也大大出乎了甘奇的预料,甘奇头前叫甘霸去聚人的时候,本还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
但是显然恶战没有,一边倒的局势太过明显,比上次与黑虎帮火并还要明显。
兵贵精而不贵多,这句话是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甘奇这一方,虽然时不时有一两个人赶来加入战团,但是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来人。
李冲却带了二三百号人来,但是这李冲身边的二三百号人,竟然完全没有一战之力,溃败的速度完全超乎了想象。
还听得甘霸一声怒吼:“记住你爷爷是甘霸!”
随着怒吼,李冲应声而倒,铁尺已成了两截,肩膀上一条伤口血流不止。
“把李门主提起来。”一旁的甘奇放下了手中的座椅,直接坐在了座椅之上。
甘霸闻言,压住了心中要去追砍敌人的冲动,把刀一手,俯身下去提起李冲,拖行几步,把李冲扔在了甘奇脚下。
甘奇还起身去扶李冲,顺带给李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说道:“无奈啊无奈,属实无奈。还请李门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捂着自己伤口的李冲,本还是一脸的惊骇模样,听得甘奇之语,定了定心神,答道:“甘奇,此事与你没完。”
“没完?”甘奇疑问一语。
“你伤了我,还想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来日待我点齐人手,一定要来寻你找回场子。”李冲色厉内荏说道。
“唉,属实无奈,既然李门主觉得没完,那我也是无奈。”甘奇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转头说道:“甘霸,来,拿个铁锤来,把李门主四肢都敲碎了,如此李门主往后就只能在床上度日了,咱们也省心一些。”
“得嘞。”甘霸放下刀,回头去寻铁锤。
李冲闻言却是大喊:“甘奇,你敢?你可知我是谁?你又知晓我在谁人手下办事?”
甘奇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东京十三门下兄弟会的门主嘛?你在曹横手下做事,曹横还是国舅爷的心腹兄弟。所以你会没完没了的来寻我晦气,所以我才无奈嘛?无奈之下,自然要做点无奈之举,也好有个一劳永逸不是?李门主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这逻辑,无懈可击,听得李冲低头一想,面色一沉,说道:“你当真不怕我家曹掌舵?你不去打听打听,汴梁城内,有哪个不怕他?”
“汴梁城内人人都怕他,但是这汴梁城外就不一定了。”甘奇答完话语,从座椅上起身,又是一语:“处理完里,丢到码头上去。”
说完甘奇已然起身离去。
甘霸此时飞奔回来,手中却没有铁锤,而是拿了一根铁棒子,走到李冲面前,还左右指挥:“来来来,都来,按住手脚。”
旁边之人上前去按李冲手脚。
却听李冲大喊:“你们敢,信不信我到开封府去告你们?”
“去告,你爷爷我是甘霸,伤你的是我,打你的也是我,不要告错了人,待得老子脸上也刺了个字,算是荣光。”甘霸满身江湖匪气,脸上刺个字,倒成了光荣。这价值观,在甘奇看来,好像有点问题。
“嘭!”铁棒砸下,骨骼脆响,便有一身惨烈的哀嚎。
哀嚎只有一声,立马戛然而止。甘霸左右看了看,说道:“他娘的,晕过去了,这还能行,拿水来,泼醒他!定要让他清清楚楚记好。”
水已取来,三个铜钱一瓢。
甘霸当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物,折磨人好像还有快感,笑得畅快非常。
这个价值观真有问题。
围观之人见得这般惨烈,大多数人竟然没有了刚才看火拼的兴奋劲,转头而走。
已经离开的甘奇,口中嘟囔着:“都喜欢看打群架?是不是得投其所好?什么运动比较像打群架?”
说着说着,甘奇又自问自答:“美式橄榄球?对,这个玩意好。这个大宋朝的人,都忘记了血腥与勇武,特别是这首都汴梁城的人,习惯了享乐,得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