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当然不放心,一咬牙,举着火把跟了上去。 毕竟是村子里所有孩子的先生,孩子们都指望着他教书呢。 一条小溪穿过林家村,将林家村分为南北两边。 祝青臣住在南边,林惊蛰在河对岸的北边。 祝青臣赤着脚,提起衣摆,直接淌进河里。 夜晚的河水冰凉刺骨。 村民们想提醒他,旁边有一根搭在河上的木头桥,可是祝青臣没有发现,也没有停顿,直接踩着没过脚踝的溪水,加快脚步,大步向前。 在静谧的村庄里,林老三的叫骂声像野兽的吼叫,其中掩藏着少年沙哑颤抖的求饶声。 “你还敢还手,你还敢还手!你还想打我?”林老三一边挥舞拳头,一边怒骂,“钱!狗日的,我让你把钱给我!” “没钱了……真的没钱了……” 破烂的院子前,林老三一把薅住少年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林老三表情凶狠,朝着他啐了一口:“你别想蒙我,我前天就看见你进城卖野兔了,赌桌上那群人都看见你卖兔子了,钱!” 村民举着火把上前,火光映照在少年青紫斑驳、满是鲜血的脸上。 林惊蛰几乎快被打死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像个破破烂烂的麻袋一样,被林老三牢牢攥在手里,脑袋歪倒一边,有进气没出 气。 村民们看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村民低声喝斥道:“林老三,你喝醉了,别打了,祝夫子都被你惊动了……” “……➠” 他环顾四周,一脸迷惑。 祝青臣走到他面前,正色道:“是我,我就是祝夫子。” 林老三转过头。 下一秒,祝青臣忽然暴起,双手握着木板,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一声巨响,林老三直接被打翻在地,林惊蛰也摔在地上。 林老三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转过头,朝祝青臣挥起拳头:“你谁啊你?” 祝青臣紧紧地抓着木板,在他冲过来的时候,呼出一口气,又一次挥动木板,“邦”的一声,把他扇到地上。 经过这两下,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木板直接从中间断裂,半块木板飞了出去。 林老三又一次爬起来,嘶吼着朝祝青臣举起拳头。 祝青臣站在原地,抓着只剩下半截的木板,刚准备再给他来一下。 忽然,“嘭”的一声响,林老三被定在原地。 他捂着脑袋,回过头去。 林惊蛰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了,就站在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握着扁担。 很明显,刚才是林惊蛰从他身后,给了他一棍子。 在火光映照下,虽然林惊蛰脸上满是鲜血,可是透过血污,他目光坚毅。 他可以挨打,但是来帮他的好心人绝不能被他连累。 林老三一摸脑袋,摸到一手大包,顿时暴怒,转身要扑向他,却又被祝青臣用半块木板砸倒。 祝青臣快步上前,拉住林惊蛰,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被狠狠地打了三四下,林老三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整个人跟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嚇哧嚇哧地喘着气,想要再爬起来,却又害怕再一次被打趴下。 林老三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祝青臣:“原来是祝夫子。” 祝青臣站在他面前,护着林惊蛰,毫不畏惧地看回去:“看来你的酒醒了,认得人了。” “我教训我儿子,关祝夫子什么事?”林老三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怎么?我儿子把钱给祝夫子了?还是祝夫子要帮我儿子给我钱?” 祝青臣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淡淡道:“从今天起,林惊蛰是我的学生,你再打他一次,我马上报官。” 林老三笑出声:“祝夫子,从来没听过老子打儿子,被送进官府的,就凭你?” 祝青臣也笑了笑:“我不过是暂时留在这里、教导学生罢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个穷教书的吧?” 祝青臣披散着头发,穿着素色单衣,低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林老三,活像是个鬼,林老三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我是从京城来的,你该不会以 为,我在京城里、在官府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吧?只要我想,我还可以把你抓到大理寺里。凡于闹市行凶者,杀无赦。” 这条律法当然是祝青臣编的,但是林老三肯定不懂。 他显然有些慌了,辩解道:“我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