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赞就来要人,这不就跟算计好的一样? 祝青臣抬起头,朝程公公使了个眼色。 程公公会意,上前一步,正色道:“若是殿下开口相求,陛下是一定会答应的。只是殿下有所不知,这陈寻犯的,不是小错,而是大罪。” “因此,还是请殿下换个人选吧。”程公公笑得体面,“若是殿下愿意,老奴亲自去伺候殿下,直至殿下离京,也是可以的。” 宇文赞自然不肯轻易松口,又问:“不知陈寻犯的是什么罪?连我的面子都不管用。” 程公公保持微笑:“兹事体大,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宇文赞不依不饶:“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若是说不出来,我可就要把人带走了。” 程公公抿了抿嘴唇,表情也冷了下来:“陈寻盗窃宫中财物,连陛下从前的衣裳都敢偷了去穿。这个罪名,殿下可担得起?” 宇文赞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很明显,陈寻没有把自己犯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他一定是说皇帝脾气不好,把自己描述得如何无辜,如何可怜。 众臣都惊呆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呆呆地看着程公公。 宫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竟然有人敢偷穿陛下的衣裳,这不就是谋逆吗? 宇文赞竟然还想帮他脱罪?他一个敌国皇子,有什么资格插手宫里的事? 这时,祝青臣淡淡道:“殿下还是多长些心眼吧,被人骗了,还乐颠颠地帮忙呢。” 众臣又睁大了眼睛,猛地转头看向祝青臣。 小公爷今天也疯了?说话这么直接?直接说宇文赞没长心眼! 宇文赞也看向他,眼睛要冒火。 祝青臣恍若未觉,摆弄着桌上的酒樽,继续道:“纵使北周与我大夏风俗各异,殿下与奴仆们混穿衣裳,但是到了我大夏,就得按我大夏的规矩办事。” “先帝犯错,照样被我罢黜,陈寻也一样。错便是错,没有谁的面子,先帝的面子不好使,殿下的面子……” 更不好使。 宇文赞捏着拳头,额角青筋暴起,看着是气急了。 祝青臣抬起头,看向他:“另外,我白日里才在宫中处置了陈寻,殿下夜里就向陛下讨要陈寻。如此巧合,或许是这陈寻神通广大吧。” 什么神通广大?他明明就是在说他们私底下有勾连。 宇文赞刚要说话,宇文恕便道:“还不快向太傅赔罪?” 宇文赞哽了一下,一口气憋在胸口,根本发不出来。 他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弯下了腰:“是我失礼了,请祝太傅见谅,请陛下见谅。” 祝青臣笑了笑,又道:“既然殿下诚心恳求,那我做主,就把陈寻指派给殿下吧。从今往后,他就是殿下的人了。” 宇文赞猛地抬起头,目光阴鸷。 谁诚心恳求他了?祝青臣凭什么做出勉为其难的模样? 他方才不早说,非要等自己道了歉再说,明明就是故意折辱。 萧承安也有些惊讶,看向老师。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用口型对他说:“不要紧。” 反正宇文赞和陈寻迟早会因为剧情原因被牵到一起,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接上头,不如祝青臣推他们一把,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 况且,宇文赞此人心气颇高。 他可以像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拯救陈寻,但绝对不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日后他看见陈寻,就会想到,自己曾经为了他,在宴会上当众赔礼道歉。 祝青臣很好奇,宇文赞还会不会那样相信他,对他言听计从。 祝青臣朝宇文赞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程公公,你亲自去把陈寻带上来吧,让他服侍殿下。” 宇文恕和他坐在一块儿L,帮他把宇文赞怨毒的目光挡回去:“还不快谢恩?来的时候不是教过你规矩了吗?” 宇文赞紧紧地攥着拳头,骨节摩擦,咔咔作响。 最后还是迫于两个反派的威压,不得不俯身行礼:“多谢太傅,多谢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