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查明。”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看向祝青臣。 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有什么山匪。 但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样。 现在祝青臣手里有兵,手里还捏着他们的家眷,那他说的就是对的。 许多人已经打定主意,不论祝青臣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算祝青臣咬死了,刺客是山匪,他们也得点头称是。 可是下一秒,祝青臣清清朗朗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行刺陛下之人,确实不是山匪。” “是是是……” 什么? 所有人反应过来,都睁大了眼睛。 他这是承认了? 徐意和江显两个人最为激动:“他承认了!他自己承认了!来人呐,英国公镇国公意图谋反,快快拿下!康王殿下,快下令吧!” 楚云扬也有些震惊,老师不是跟他说好的,说是山匪吗? 怎么现在说不是?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马上抽出刀,护在老师和父亲面前。 老师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闲杂人等不许指手画脚! 祝青臣不慌不忙,端坐在位置上,回过头,看着皇帝。 皇帝是清醒的,祝青臣让太医用银针扎在他的脑袋上,维持着他的意识,让他听 得见殿中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祝青臣定定地看着皇帝, 怕他听不清, 一字一顿道:“行刺之人,不是山匪,而是——” “而是被陛下强掳至此的寻常百姓。” “什么?” 百官震惊,就连楚云扬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祝青臣。 皇帝猛地睁大了眼睛,忽然发起狂来,整个人在床榻上不停地蠕动,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了。 他想掐住祝青臣的脖子、捂住祝青臣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以为编造一个山匪的谎言,已经是祝青臣做的最离谱的事情了。 就算祝青臣扶持康王为帝,还不是要乖乖养着他,奉他为太上皇,送他颐养天年? 他没想到,祝青臣竟然敢把事情说出来。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一旦说出来,朝中上下,所有朝臣的声誉,包括他祝青臣自己,全部都毁了。 他怎么敢把事情说出来?! 皇帝目眦欲裂,死死地拽住被褥,几乎将柔软光滑的绸缎扯烂。 祝青臣转过头,看向寝殿旁边的柜子。 亲卫会意,快步上前,把柜子打开,敲了敲隔板,露出里面的暗门。 祝青臣介绍道:“此乃陛下寝殿中的暗门。这道暗门,通往寺院各处禅房。” “陛下每年假借敬香之名,让寺院住持为他准备年轻男女,供他享乐。” “昨天夜里,陛下如往常一般,前往禅房游玩,不想这次被抓来的公子刚烈非常,直接用匕首刺伤了陛下的……” 祝青臣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又开始流血了。 “这……” 这种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在场众人都愣愣的,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只有徐意和江显两个人变了脸色,明显是知道什么内情。 两个人想走,却又反应过来,自己坐在最前面,最是明显,而且镇国公的人都守在门外,门窗都关上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祝青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此事匪夷所思,诸位大人一时间难以相信。” “我已派人将寺院所有和尚分开看管审讯,一刻钟之后,就会有和尚的供词呈上来。” “另外,寺院后面,有一处水塘……” 祝青臣刚说出这句话,皇帝马上激动起来,差点就坐起来了。 祝青臣没有理会他,继续道:“陛下每次‘敬香’,那些被强掳来的年轻男女,都被沉到了寺院的水塘之中。我已命人将池水抽干,在其中,发现了许多白骨。” 祝青臣叹了口气,击了击掌,亲卫们马上抬着现打捞出来的骸骨,来到殿前。 皇帝此时虽然剧痛,但还是清醒着的。 他眼睁睁看着那堆白骨,还没来得及被分辨谁是谁,只是全部放在竹筐里,被抬了上来。 竹筐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地上晕 染开一大片水渍, 像是流淌的鲜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