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齐娴怒火冲冲的眼睛,他恍惚间想起了母妃,虽然齐氏不肯认下齐娴他们这一旁支,但他却坚信他们终归还是流着同样的血脉。
“来人——”他转身朝外喊。
等候侍奉婢女连忙推门而入。
“换一张新的妆台给侧妃,木质要硬,不能留下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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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吹皱了秋水,也吹黄了树叶。
转眼间已经在建康度过数月,天气从酷暑转凉,罗纨之的生辰也快到了。
她出生刚好在立秋那日,过完这个生辰她就有十七岁了。
若无北胡的步步紧逼,罗家主也没下决心南渡建康,她这个时
候应当已经开始在戈阳城相看人家。()
她们这样的庶女相看的当然不会是好郎婿,而是相看那些能给家族带来益处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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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说多子多福,就是这样的道理。
就譬如那些大家族热衷开枝散叶,极为茂盛,可最后真正能掌家的唯有那一个,剩下的要不成为家主的手下,要不就发配到各种地方,为家族巩固权势。
至于女郎们更是大有用处,光是嫁人,就可以将八竿子打不到的士族结为姻亲,从而维系家族的繁盛。
罗纨之也很难说清自己的遭遇是幸还是不幸,至少现在她的婚事罗家主和冯娘子都插不上手,也不存在再用她换取什么利益之事。
素心筹备在扶光院里为罗纨之小办一场生日宴,只请几个相熟的人过来庆祝,免得再来几个使坏心思的,又要生出祸事。
罗纨之也不愿意大办,她现在是越低调越安全,她可没有跳出来给当人靶子嗜好。
更何况眼下府中还有个老夫人对她虎视眈眈,而这几日谢三郎、九郎都随着萧夫人出了门,皆不在谢府。
听素心说,是因为三郎、九郎父亲的祭日到了,他们专程赶到梅岭去祭拜,还没有计划什么时候会回来。
南星道:“郎君每到这个时候都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是不高兴还是怎的,若是他早些回来,还能赶上罗娘子的生辰,想必看见热闹会高兴一些吧?”
天冬问:“郎君知道罗娘子的生辰吗?”
素心点头,“知道的,郎君问起过。”
生辰这日,罗纨之特意赶回罗府一趟,陪着月娘和映柳吃了顿午饭。
月娘还花钱请罗府的厨子给罗纨之煮了碗长寿面。
罗纨之有些受宠若惊,这些事情只有孙媪才会放在心上,有时候月娘甚至不记得她有生辰这回事。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都会显得温情一些,罗纨之心中微暖,低头把长寿面吃完。
因为不想她们担心,罗纨之也闭口不谈受伤和被下药的事情,只提起了萧夫人对她的和善。
映柳天真道:“萧夫人这么喜欢女郎,会不会把女郎配给谢三郎呢?”
罗纨之摇摇头。
她不会改变心意,倘若她轻易选择做妾,那从前吃的苦又有什么意义?
映柳失望极了。
罗纨之转头和月娘说起千金楼的事情,千金楼与天香楼明争暗斗,还准备在中秋节打擂台比试,雪娘为此焦头烂额,连带着月娘也多操了许多心。
罗纨之其实不愿意月娘这么操劳,她的身体不好,理应多休息才是。
月娘道:“无妨的,雪娘给钱很大方。”
“阿娘,我现在已经可以赚钱了,你不用这么辛苦。”
映柳帮腔:“是啊,娘子累了要生病,生病又要吃药,吃药就是花钱啊!”
“我现下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月娘固执道,不肯听劝。
“可是……”映柳有话想说,但是月娘
() 敲了敲桌子,叫她倒茶,打断了她。
“家主的事做得不顺利,我看大娘子也过得不好,我们还是要趁早打算。”
罗纨之把自己最近赚的钱盘算了一下,暗暗叹息。
人是贪婪的。
她赚了小钱,就会千方百计扩大生意,赚到的钱又得投入到新铺子、帮工身上。
兜兜转转,她还是两手空空,只是多了几个铺子,而且养了更多的人。
谢三郎给她的那份说到底又不属于她,就算赚得再多,那也是谢家的钱,她一分也带不走。
若不是因此她能从严舟那儿偷师学艺,她肯定是要向谢三郎提涨工钱的事。
午后,罗纨之回到扶光院。
素心已经摆好了朱砂毛笔,等着罗纨之回来祈福。
因为佛玄交融的缘故,南地与北地的风俗渐渐演变不同,就譬如这个说初生之子,犹如初生旭日,当以阳克邪之说。
于是就有生辰当日,点朱砂为亲朋好友祈福的习俗。
罗纨之经历过素心的生辰,也知道怎么做,提起笔沾了朱砂。
南星最为积极,第一个冲她面前道:“我最小,我先来我先来!”
罗纨之给他的热切逗笑了,“好好,你先来。”
南星闭上眼,乖乖仰着脸,等她落笔。
罗纨之看他满脸期待,忽然起了一些顽心,扭头问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