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2 / 3)

松柔软的乌发用青色丝带扎出十字髻,手里还拿着顶垂纱幕篱,行如拂柳,身姿窈窕。

是位年轻小娘子。

其中一位郎君突然拍着丹红的护栏大笑起来,面皮上的粉簌簌往下掉都顾不上,还邀后面的侍卫来一同取笑,“你瞧瞧,你家郎君躲哪里都没用,他身上这香味十里之外都叫这些小娘子嗅到了!”

冷面侍卫并不落套,只很有章法道:“郎君有命,生人勿近,她上不来。”

果然,侍卫话还没落多久,马上从山道上就走出好几名高大侍卫,将那小娘子吓得攥紧了幕篱,侍卫与她说了些话,小娘子愣了愣,而后三步一回头离开,好似还依依不舍。

“唉,又一断肠人,谢郎好无情。”庾七郎趴在栏上,摇头惋惜。

“非我之意,何须多情。”

谢郎连看都没有细看,只顾眺望远处,面部被山亭的飞檐阴影笼罩,轮廓被模糊去,依稀能看见他上挑的下颌折连着颈,犹如运笔流畅的线条,寥寥几笔,动与神会,秀骨清像。

这是被吹捧惯了,见这些爱慕他的女郎犹如过江之鲫,便见怪不怪。

庾郎君这厢唱独角戏无趣,绕着山亭走了圈,坐在另一侧从怀里摸出笛子开始呜呜吹了起来。

时下世族文士多恣意随性,哪怕吹得难听也不顾别人死活。

侍卫忍了又忍,都想将他扔下山去。

“胡人乱国,横尸遍野,七郎见了就生出这哀音来?”

谢郎扶栏回首,他的嗓音比庾七郎胡吹的笛声动听许多,低润沉稳,带着丝弦散音的松沉。

庾七郎放下能吹出鬼音的笛子,耸肩道:“除了这哀音又能如何?陛下沉溺江南富足安泰,毫不理会北方的混乱局面,豫州、荆州的刺史养寇自重,眼看着一寸寸土地都给胡人占去,难难难!”

他把笛子在手里转了个花式,睨着凭栏而立风姿卓然的谢郎又道:“戈阳世家满心欢喜,都盼望能与谢氏交好,可以到建康分一席之地,你倒好,一个不见,躲了个干净。”

“我此行有要事,暂不见人是怕有人在背后揭我底。”

庾七郎马上用笛子啪啪啪打了好几下自己的嘴巴子,“不说,某保证不说!”

他转了个身正举手要朝天发誓,忽然余光瞥见下方灿若朝霞的桃树旁立着一道眼熟的身影。

不是那先前被赶走的小女郎吗?

他立刻转了兴趣,“咦,是那小女郎,怎的一心在摘桃花?”

倘若这女郎再往前走走,就能发现这座别院的大门,就能见到躲在里面的谢家郎。

发现新奇事,庾七郎不光自己独乐,还招呼侍卫一同共享,“苍怀过来瞧瞧,是你们郎君自作多情了!人家可不是来找他的,你们还专登去赶人,羞不羞人?”

苍怀挪步去瞧了眼。

果不其然见到先前那女郎一门心思都放在桃花上,正踩住石头伸出手臂折桃枝。

不过她是怎么爬上来的?不是被赶下去了吗?

看出苍怀不解,庾七郎并起两根指头比划解释:

“这有何奇,前有石阶能上,后面也有土路能爬。”

只是山路险,少有人。

庾七郎递了个挑眉:“你怎么说?”

谢郎君罔顾他的取笑,就评论了句:“倒是个固执有勇的女郎。”

“是吧?少见呢!”庾七郎就喜欢看人吃瘪,心想这谢家郎还看不上这些女郎,但也不是所有女郎都对他趋之若鹜!

谢郎君被他依依不饶揶揄也无动于衷,“天色不早,你该下山了。”

这绝情立马就从陌生小女郎移到庾七郎自个头上,令他心如刀绞,捂住胸口假装痛道:“山太高了,劳好心的‘九郎‘搭我一程吧!”

/

咔嚓——

一枝桃花从树干脱离,带下几片绯红的花瓣飘落,罗纨之收回踮起的脚,忽然间又想起那几个将她从山石阶上赶下的带刀护卫。

戈阳的世家大族里头有几个能使唤得了那等气度体貌的护卫吗?

依她这些年的见闻,若庾家都没有,其他人家更不会有。

那他们来自哪?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罗纨之心跳逐渐加剧,背上都热出了薄汗。

她抱紧手里的桃花枝,赶紧回到先前那条“野道”上。

来时她便觉得此处奇怪,迟山半腰以上并无驰道,若要登山只能循阶而上,她因被侍卫阻挠又不肯放过即将到手的桃花枝,才胡打误撞发现了这条掩映在灌木后的路。

虽是野路,但路面上有许多不寻常的细小碎石,仿佛上特意从他处运来好填平石块缝隙,一些新鲜的桃花瓣被风吹来,被碾碎成泥,显露出两道新鲜的车辙。

罗纨之沿着车辙印往前慢行,时不时退回来反复,终于在太阳曳着余晖时,听见身后蹄声渐大。

她回过头,从幕篱的垂纱里撩开一条缝隙。

与山阶上那几名装扮无二的护卫分作两列,骑马护持着中间那辆深色宽敞车厢,车前是两匹戴着金铜色胸带、红缨的高大白马。

时下的贵族皆喜乘牛车,以示身份高贵,少有人用马车。

罗纨之的困惑只存了

最新小说: 撩他失控,首富大佬跪求包养 被婆婆羞辱,四年后我带崽嫁入豪门 被渣后,我成了京圈太子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你选的,我转身你哭什么? 嫁给京圈首富后,全家跪着求原谅 美娇媚万人迷只想1v1 女主被我俘虏了,男主才来 顾爷,快管管你老婆!鬼都没她猛 穿书七零:文工团来了个大美人 不是,哥们?你不舔狗么,咋成神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