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阿姨借了陈吟电话,祁风这才被送到了医院。
月黑风清,一片一片的黑云飘过,风凌厉,无助的小兔子救不了大灰狼。
绝望快要溢出来了,陈吟控制不住。
当他晕倒的那一刻,她浑身发抖,头发乱蓬蓬,校服也脏了,命运的野兽毫不犹豫的跑向她,毫无防备的她被抓住软肋。
一击致命。
陈吟哆嗦着坐在医院的凉凳上,捂着脸哭,眼睛沙疼,明明在医院里,却好像实在冬天的冷风中,快要窒息的感觉。
医生简单的给祁风处理了伤口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医生后,她立马上前,刚要询问情况,医生就问:“你是家属?”
“我…不是…我…”陈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该怎么说,什么身份。
医生看陈吟也就高中生的样子:“等病人醒了,问问他家属的联系方式。”
“好。”医生走后,陈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抬眸就看见脸色苍白的祁风。
陈吟刚要进门,就收到了沈宜婷的电话。
她轻轻的关住门,靠在墙上,身上又疲惫又轻松,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就好像灵魂出走,又经受猛的撞击一样,酸痛无力。
她犹豫不决,不想沈宜婷担心,又怕她担心。
医院路过的人都看了看陈吟,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打击,身体发抖着,脸上却笑着。
是陈吟啊,一个不想让母亲担心,在自己喜欢的人躺在病床的情况下,还跟没事人一样的女孩。
懂事的让人心疼。
“吟吟?”沈宜婷很着急,声音很吵:“你在哪儿?”
“妈妈,我在放学路上被一群人围住,他们要钱,我说我什么都没带,他们就要打我,我朋友路过救了我,现在在医院,妈妈你别担心,我等他家属来,我再回去。”陈吟撒着谎,不想让沈宜婷担心。
沈宜婷很着急:“那怎么办啊?他们家里人会怪你吗?你回来告诉妈妈,妈妈去接你。”
“他本来就救了我,如果他们家里人说什么,我都不介意。”陈吟歇了歇:“好,妈妈,我知道了,您别担心。”
陈吟挂了电话,坐在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祁歌,眼泪在鼻尖上悬挂着。
她手里拿着支离破碎的离型本,神情呆滞,写满题的每一页纸都被撕成了碎片,她从被弄脏的书包里拿出胶布,一张一张的粘着,边粘边看着祁风,注意着滴液,一秒也没懈怠。
如果不是这件事,她兴许还不肯承认自己对他的情感,现在她拔开云雾,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那里住着一个人。
祁风手指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阵无力和晕眩感袭来,他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埋着头身子发抖的陈吟。
他伸了伸输着液的手,够了够纸巾,想要递给陈吟,陈吟看见后,连忙摁住,但没有使力气。
“学长…你醒了?”陈吟的话都说不清楚,好像她黯淡的小世界又多了一束光,光照进来,虽悄无声息,但很热烈。
陈吟奶凶奶凶的:“你别乱动了。”
祁风声音低沉,喉结动了动,无力的说:“对不起,连累了你。”
陈吟埋着头,抠着手,声音哽咽:“没有。”
祁风有点想笑,这一笑,嘴角疼,腹部疼。他心疼的摸了摸他那总是受伤的嘴角。
大大咧咧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会吓到点,更何况是陈吟。
他蹙额看着陈吟脸上的红手印,虽然明显淡了不少,但是打在这样的小姑娘的脸上,未免重了些。
“谁扇的?告诉我,没事的。”祁风又问了一遍。
“那个很凶的女孩。”陈吟其实不想说,他一直问她,急了的时候,嘴唇张大了一点,扯到了伤口。
陈吟怕他疼,无奈之下,如实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