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好意思提意见。
她没领过证,可也见过别人的照片,都是板板正正坐一起,稍微靠近,就行了。
哪像现在……
不过沈总真是好性格,耐心十足,跟她拍了十来分钟,连她意想不到的情侣姿势都用上了,简直是亵渎沈总威严。
好不容易拍完,姜时念如释重负,就是有隐隐的担忧,觉得这些照片,可能拿到民政局都不合规定。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右手顺势拂过旗袍裙摆,低头侧目间,左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姜时念一怔,不禁朝沈延非望过去。
他单手松了松领带,另一只手圈在她手腕上,他手指长,掌心薄而舒展,绕她一周还有很多空余,他拇指抵在她腕中的脉搏上,一下一下跳动震动彼此。
像在强势地覆盖某些痕迹。
姜时念有些难忍的麻痒涌上来,又不敢擅自抽出去,她吐息微微升温,轻声问:“怎么了?”
沈延非眼中蓄着雾气,面不改色地加重,扣紧,牵住她往前走,淡然说:“适应一下夫妻关系,姜小姐不介意吧?”
姜时念倒是很想介意,但周围众目睽睽看着,她怎么能去逆他的意思。
等到了民政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临近春节,来领证结婚的人很多,姜时念定了定心,戴上口罩,跟沈延非走进去。
然后她担心的事果然就发生了。
照片都不合格。
同一时间,沈延非手机微微震动,摄影师已经整理好的上百张照片,象征着结婚厮守的合照,全数发到了他的微信上,一张不缺。
她笑着靠着,把他真正当成男友,未婚夫,爱人的样子。
姜时念在民政局重新陪沈总拍了一张合格的双人证件照,正式登记之前,需要双方填表,等表填完,签了字递上去,结婚证就能拿到手里了。
天气很冷,民政局大厅里的空调坏了,气温低,很多人都在呵着热气取暖。
姜时念挑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拿笔填表,到了最后要签字落款的时候,她手指凉得厉害,有些不好下笔。
她不知道,身后那束专注目光,一瞬不错地凝着她,在她停笔犹豫的一刻,脱控般往下深陷。
姜时念想揉揉手,恢复点温度。
后背突然一烫。
沈延非走上前,高大身形微微下压,用脊背隔开她与外界混乱的人群,他左手撑在她身边的桌沿上,右手温度炙热,不轻不重覆上她发僵的手背。
周围色彩像是在某一刻全部变成虚影。
沈延非掌心打开,指骨匀长,完全把她小巧的手遮盖,温度在入侵,皮肤似有似无贴在一起,他就这样虚扣住她,带着她一笔一划,把“姜时念”的名字工整写完。
之后,他声线混在大厅纷乱的交谈中,磁沉低缓,克制地覆下来,耳语般问她。
“念念,暖了吗。”
写个名字的时间里,她原本冰凉的指缝里面就沁出了薄薄一层汗。
她被烫到似的把手往回抽,他也点到为止地抬起来放行。
从头至尾,他行事坦荡,怎么看都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想帮她尽快把表填完。
姜时念握住指尖,皮肤重新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寒意,但这一次她没再觉得手僵,那些被沈延非传导过来的热,开始顺着指节,尝试着往更深处钻。
她缓了缓神,把那种危险的错觉挥开,起身拿起表格,递给沈延非,抿抿红润唇角,小声咕哝了一句:“沈总,谢谢,不过你不用太管我,我自己能写好。”
沈延非似是而非地“嗯”了声:“最基本的夫妻礼仪而已,希望姜小姐尽快习惯,早点进入角色,我们都轻松。”
姜时念怔了怔。
原来手把手写字,有度的暖手,在沈总的定义里都是夫妻礼仪?也就是说,不止这一次,类似的事以后还会发生?
她以前听说过的豪门联姻,塑料夫妻,不用演戏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都不看一眼,多说两句话都嫌麻烦,更别提这么细致的交流。
姜时念心里没底归没底,但知道自己在婚前协议里占优势,就不能轻易置喙沈总的要求,她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你还是叫我姜小姐,我比较适应,像念念这种的……”
她淡妆的妩媚眼睛里映进灯光,碎星粼粼:“我听起来有点别扭。”
沈延非声音条件优越,质感强,又磁又低,这么靠近了一叫,简直磨耳朵。
而且过于亲近了,根本就不像是沈延非口中能说出来的称呼。
沈延非把两张填好的表格合在一起,看了姜时念两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转身回到办理结婚登记的窗口前,利落把表递进去,看着工作人员操作,注视着打印机里空白的红本上,开始缓缓出现黑色字迹。
他久居上位,眼神不可避免地有种冷锐的审视感,堪比总局顶头上司亲自到场盯人,里面忙着的年轻女孩儿本来还一直在偷偷看他,这会儿只剩下慌乱,赶紧加快动作。
几分钟后,一对红皮结婚证盖好钢印,一起被推出来。
沈延非第一时间抬手扣住,上面还带着微微的余温。
空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