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她的司机就已经迎上来,直接叫保安把她弄进派出所。
商璇自知无力,长卷发散乱,被拽走前,朝她哑声哭道:“沈延非太狠了,行事这么绝的人,你以为你跟他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他那样的人,真会爱人就奇怪了!”
姜时念上前一步,勾住商璇的衣襟,把她拉到跟前,在天色渐晚的风里灼灼看她:“他不会爱,你们商家会吗?你们这个看不起任何人,娶妻需要在家里过关斩将,正常领结婚证都要先怀孕的家庭,就会吗?我跟他有没有好结果,不用你们这些注定没有好结果的商家人来说。”
商璇这边被弄走,姜时念转头就接到秦栀电话:“念念,徐清越那个狗东西被弄去赞比亚了,短时间肯定回不来,我也听说姜家和商家的事了,是不是沈老板在清算?!他不是刚出院吗!”
姜时念冰凉的手贴着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给沈延非打电话,没有接通,短暂忙音之后,自动转接到许然的手机上,许然热情洋溢,听不出丝毫内情:“嫂子,哥在开会,大半天了,还没结束呢,暂时接不了电话,晚点他会回给你。”
“许然,”姜时念喉咙哽着,尽量平静说,“他就忙到,这几天一直住公司?”
“没啊,”许然语气茫然,“哥在集团里休息挺好的,就是一般晚上结束得晚,都是深夜回去,清晨又走,嫂子你是不是根本没感觉到。”
姜时念指甲在手心里深深嵌着,回想前几个晚上,深夜里迷迷糊糊,确实有他气息,她以为是她太想了,梦到的,原来他真回来过。
“他伤……”
许然马上说:“伤没事,他很注意,怕你担心,恢复很好的,我每天盯着呢。”
姜时念坐在车上,司机往望月湾开,她额头贴着冰凉车窗,不是提问,只是陈述:“新闻上那些,都是他做的。”
许然哼笑:“嫂子,这才开始,都是惹过你不开心的,先把这些外围垃圾扫清了,接下来害你有危险的,就等着吧。”
姜时念太阳穴酸疼,沈延非是为了这个才提前出院去公司吗,他不能跟她待在一起,因为这些事,他不想直接掀在她的面前。
别人口中的,圈子里盛传的,摘下温文尔雅表象的另一个沈延非,狠绝冷酷,含笑把人往死路上逼,擅长不动声色就将人赶尽杀绝的沈家家主,他不愿让她看见。
姜时念忍受不住出声,让司机换方向,把车开去铂君的办公大楼。
她第一次来这里,北城中心拔地而起的三栋钢铁巨兽,左右围绕中间,互相连通,楼体上大片银灰色玻璃在夜间折着不近人情的冷光,向上一望,近四十层的建筑,隔着车窗看不到顶。
灯火大面积粲然,姜时念甚至不知道哪一间是沈延非的办公室,她握着手机,电话响起来。
姜时念连忙接通,沈延非在听筒里的声音混着磁质的微哑:“宝宝,刚开完会,今天晚上还有事,不能回家了,你早点睡。”
姜时念喉头发酸,想控诉他,想问他,甚至想跟他吵一架,为什么从医院睁眼开始,就在跟她疏离,他有形无形的把她照顾到无微不至,从家里到电视台,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东西,但他这个人,却理智有度。
甚至从那天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跟她从未深吻过。
所有亲密,都带着不着痕迹的克制。
姜时念的问题堵在嗓子里,纠结着要怎么问出口,沈延非已然低声说:“穗穗,别急,你让自己冷却。”
姜时念目光还凝在前方的高耸大楼上,听他说完,愕然愣住。
不是他在冷却。
是他……让她冷却。
他洞察一切,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他从来都知道,在这场生死变故之后,她要对他做什么。
姜时念背靠着座椅,氧气被一点点抽干,连他什么时候挂掉的都不知道。
铃声再次响起,姜时念一凛,以为还是沈延非,手忙脚乱划开,但耳边传来的是秦栀的声音:“念念,我跟你说,沈老板简直了——”
她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北城的上层圈子里,人人自危到什么程度,沈延非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以前不管怎么传,大部分家族一般都没有直面过,这回是明面上眼看着一个一个垮,都已经慌到各家连夜开董事会了,就怕有哪里触到他逆鳞,被这次的清扫给波及。”
“另外蒋家你知道吗?”秦栀问,“就是以前在北城跟沈家平分秋色,后来突然撤到杭城的那家,这回动静闹的最大——”
姜时念口干舌燥,很多话挤不进耳朵。
秦栀听出她状态不对,止住话头,转而缓下语气,轻声问:“念念,你还好吗。”
姜时念沙哑说:“不好。”
秦栀有一会儿没出声,慢慢问:“你是不是,动真心了,是因为……他舍命护你吗。”
姜时念眼眶发胀:“你也这样想?”
“没办法啊,毕竟你之前那么怕他,见他都要躲,他提要求步步紧逼,你好像都是被动承受的,如果会动情……”秦栀叹气,“那最可能的就是因为这次凶险的意外了。”
“不是。”
姜时念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