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当初宁繁的大姐出嫁,姐夫送的聘礼比那些还少许多。 宁繁倚靠在榻上,顺手端了茶盏来喝:“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想用金银珠宝砸死我?” 天冬脸色变换,看起来一言难尽。 宁繁觉得有意思:“你说。” “我觉得太子这是想羞辱您,给您一个下马威……”天冬道,“本朝男子结婚和男女结婚不一样,不用三书六聘,俩男的下什么聘礼,择个良辰吉日就结了呗。” 宁繁:“……我倒是希望他天天这样羞辱我。” “公子,您知道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什么样的吗?就话本里那些正常情况。” 宁繁喝茶:“什么样的?” 天冬握起了拳头:“太子给您一箱子聘礼,您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举起箱子砸在太子的身上,让他带着这些财宝滚出宁家。” 宁繁险些被茶水呛到,他看一眼满满当当大到能装进一个成年人的箱子:“我举不动。” 真举起来砸太子身上,太子不死也残,宁家等着被诛九族吧。 天冬道:“那您就该抓一把珍珠扔太子脸上,告诉他您看不上这些东西,您不稀罕他的聘礼,让他滚出宁家。” “珍珠这么昂贵,它们犯了什么错要被扔到太子脸上?我知道他的身份还对他说滚,我嫌自己脑袋多吗?”宁繁觉得不可思议,“天冬,少读话本多读书,你还是下去吧。” 显而易见全京城都想看天冬想象中的那个场面,就连太子自己原本的设想也是这样。 天冬头一次看自家公子处于下风,他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您是打算婚后给太子好看吗?给他扎针?下蛊?” “都不是。”宁繁拍拍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天冬,你还没有几个月大的狐狸聪明。” 扎针下蛊有天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宁家九族都会去地底下围殴宁繁。 还不如婚后装死逃遁。 ...... 回宫的路上,太子身边的太监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们看得出太子在见到宁家三公子之后,心情挺不错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抵达宫城了,太子的脸色蓦然阴沉了起来。 这些人在太子身边伺候了很长时间,清楚太子喜怒无常的性格。 有时候太子大动肝火,却不会对任何人动手。 也有的时候,太子明明脸上带着笑意,却能将让他不愉的人活活掐死。 康财在太子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据说康财曾经是皇后宫里的人,还被皇后赏赐过。 太子出生不久皇后就死了。从宫人和皇帝的只言片语中,太子清楚皇后是为了生自己而死。 每年皇后的祭日,太子都会亲自祭拜。对康财这个在皇后宫里伺候过的旧人,多少给几分面子。 康财小心翼翼的道:“今日之事,太子殿下是否还有不满?” “宁繁的反应不对。”慕江冷冷的道。 康财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送聘礼这个是康财想的馊主意。 这些世家公子各有不同,康财觉着宁繁这种肯定就是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的,毕竟是宁家的眼珠子嘛。 听说宁繁不喜结交那些纨绔子弟,醉心山林常常游山玩水,这类公子一般都很清高,最厌恶金银珠宝等阿堵物。 让太子去宁家下聘,正常情况下,宁繁这种清高的公子哥儿会认定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觉得自己怎能被当成闺中小姐让男人娶走,从而气愤的把太子的聘礼扔出去,表示他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 这样一来,太子就能给宁繁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好好拿捏宁繁一番。 康财小心翼翼的道:“一定是宁三公子被太子的霸气震慑到了,不敢在您面前造次。” 慕江不太信,随手指了一名太监:“你去打听一下。” 除了康财以外,还有八名年轻太监跟着慕江。 这八名太监是慕江亲手栽培,对慕江忠心耿耿,跟着他一同习武,比很多大内高手都厉害。 晚些时候,那名太监从外面回来了。 慕江坐在屏风宝座上,长眉微挑,饶有兴致的问:“孤离开之后,宁繁在家里发脾气摔东西,把孤送的聘礼都砸了?” 太监跪下:“不是……宁三公子先是说他发财了,要夜黑风高时把一箱子宝贝藏在地底下,后面他又担心您给的聘礼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