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锭银子足足有二两,四只小狐狸就算拿到郡城也绝对卖不到这么高的价格。 刘老汉不好意思去收,宁繁却抱着这些小狐狸进去了。 宁繁喂了这些小狐狸一点肉沫,它们已经睁眼了,一个个脾气不小,还龇着牙想咬宁繁。 宁繁嫌这些小东西浑身腥臊,挨个弹了弹额头后扔进竹筐里。 这个时候宁繁的侍从天冬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天冬进门就听到呜呜啊啊的叫声,他好奇的打开竹筐:“这是什么?小狗还是小猫?” “狐狸。”宁繁合上手中书信,“等下我们回莜郡,所有东西都带走。” 天冬愣了一下:“公子,这才待半个月呢?您不是说再等七天后山上白附莲花落了,要取根茎入药的吗?” “不取了。”宁繁想起京城之事便莫名烦躁,“明天回京。” 天冬和宁繁同岁,他比宁繁大三个月,是宁繁的奶娘的儿子,相当于宁繁半个哥哥,比宁府其它下人地位高很多。 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天冬对宁繁没什么可避讳的,平日里知无不言。 “老爷突然叫您回京?府上出了急事?” 宁家世代巫医,在本朝,巫医一脉地位很高,仅次于皇室。 宁繁是宁家第三子,上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大哥和二哥在朝为官,继承父亲衣钵职位,宁繁不喜交际闲散度日。反正他做什么都有长辈和兄长们罩着,没必要谋什么官职。 宁家祖籍莜郡,虽说数百年前族人几乎都去了京城或者南方,但家族根基在这里,几乎每年宁繁都会回来一段时间。今年他来山中采药,就和天冬在这边山下搭建了茅草房临时居住。 房子都搭好了,天冬以为宁繁会在这里住两三个月,谁知道不到一个月,宁繁就急着回京城了。 “回去成亲。”宁繁的声音瞬间冷了许多,“十天前下的圣旨。” 天冬心中一喜:“呀,咱们府上要有三少奶奶了。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您先别说,我猜一下,是不是济城郡主?上次赏花宴上她故意把手帕落您跟前......不是她?那是镇北将军府的大小姐?她特别喜欢您,那回......” 宁繁脸色变了又变:“是当今太子。” 天冬:“啊?您、您、您——” 天冬一时结巴住了,脑子僵了很久才终于组织起话语来:“您过年时不是和他起了冲突,两人还差点打起来,圣上怎么就——” 宁繁在京城不是出了名的纨绔,但一般情况下,那些出了名的纨绔都不敢招惹他。宁家名声摆在那里,加上宁繁两个哥哥出了名的护短,谁敢招惹宁繁最后基本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上头有个更荒谬的太子殿下。 上元节之夜京城热闹得不行,宁繁和随身跟着的天冬走失了,太子身边几个太监也被人流挤走了。 结果宁繁和太子狭路相逢,太子出了名的昏庸无道,他把宁繁误认成哪家小姐,对宁繁一见钟情,上前就要搭讪。 宁繁当天一身浅绯色衣衫,衣上挂了两圈红珊瑚素珠,腰间挂了把有名无实只能看不能吹的玉笛,外头裹着件五色羽缎披风,他嫌发冠沉重,晚上游玩就没戴发冠,一头墨发就松松散在身后。 京中纨绔最喜浮华,平时斗鸡走狗互相炫耀,都喜欢手上戴个硕大的彩色宝石,穿艳粉艳绿的衣袍,春戴牡丹冬拿梅花,头上的巾冠做足了花样。 宁家显赫的时候皇室还是草根,宁繁觉得自己过节穿鲜艳一点很正常。 但是,太子这种一年到头只穿黑蓝两种颜色的男人无法理解这种风气,他久居东宫,在他印象里,只有他爹的嫔妃才穿这么艳。 夜色朦胧花灯晃眼,美人回眸神色懒倦,玉骨冰肌墨发如云,乍看之下真的让人难以分辨性别。 直到宁繁开口,太子瞬间失望:“你是男的啊?那你为什么装女的?” 宁繁身高八尺风姿特秀,出了名的世家公子,被一纨绔当成女子搭讪,脸色霎时就冷了。 总而言之,当天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第二天宁繁出门,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太子误认为女子调戏,和太子打了一架。 其实那晚没打起来,太子脑子不行身手却很行,宁繁拿下笛子和他动手两下没占上风。 一落下风宁繁就不打了,冷着脸要回府,结果太子的暗卫呼啦啦跳出来,拦着宁繁不让他走,事情这才闹大了。 天冬对这件事情还有印象,反正皇室没怪宁繁大不敬,大爷和二爷也没有参太子一本,他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