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也不劝说,闻言就要端下去,游卫瑄忽然道:“酸梅汤?” “是。”侍女笑道,“厨房好一阵子没做过酸梅汤了。” 游卫瑄目光一动,道:“正有点燥热,想一口汤喝,留下吧。” 侍女便放下托盘,要伺候游卫瑄喝汤,游卫瑄冷冷道:“我自己来,我怕你故意烫我。” 侍女不接她的挑衅,柔声道:“奴婢不敢。”退到一边,却紧紧盯着她。 游卫瑄端起青瓷碗,慢慢喝完了酸梅汤,可是一直喝到碗底,也没看见什么东西。 手指在碗底部摸过,触手光润,没有字。 目光掠过托盘,托盘上就是盖碗,一览无余。 她想翻开盖碗看看,忽然想起盖碗是侍女翻开放下的,真有什么早被发现了。 游卫瑄心中焦躁,想着是不是就是一个巧合,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青瓷碗上,皱眉道:“怎么是青瓷?” 王府各人用具都有等级,她无论如何还是女世子,用具惯来都是甜白瓷或者天窑青花,怎么忽然用了这次一等的青瓷? 侍女怔了怔,解释道:“这……最近操办您的大婚事宜,典仪大人想必非常忙碌,有所疏忽……” 游卫瑄目光一凝。 典仪。 是这意思吗? 她重重将碗往桌上一墩,厉声道:“这是疏忽吗?这是蔑视!我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是吗?让施阅明亲自过来给我解释!” 侍女垂头应是。 上头有交代,大小姐成婚在即,心急气躁难免,尽量顺着她就好了。 大家都心里明白大小姐为什么气躁,也明白为什么现在必须哄着,左右把人安安稳稳嫁出去就完了。 侍女便出门去命护卫去传施典仪。不多时施典仪急匆匆地赶来,下巴上的痦子一抖一抖地更剧烈了。 他穿过近芳阁旁边的院子时,铁慈悄无声息地落下来,青衣小帽,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院门前扣门,因为典仪需要经常向大小姐汇报婚礼的仪程和准备情况,门上的人都很熟悉施典仪,看他半夜过来也不奇怪,还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毕竟大小姐心情不好,施典仪被迁怒最多。 也因此,他带着小厮众人也没多问,毕竟如果大小姐砸东西,总要有人在前头挡着。 施典仪带着铁慈进了三进院子,还没靠近就听见游卫瑄的冷冷骂声,侍女满头汗地出来,迫不及待地将两人带了进去。 施典仪进门,门关上,游卫瑄并没有先看施典仪,目光掠过两个紧紧站在她身边的侍女。 这两人可不仅仅是侍女,其实更是武功高强的女护卫,人也十分警惕。 游卫瑄自己那三两下功夫,实在没把握一次性搞定她们两个,而施典仪和他的小厮,因为规矩又只能站得离她们远远的。 游卫瑄还在焦灼地想法子,就见施典仪身后的小厮抬了抬手,两个侍女便软在了妆台边。 一只黄黑相间的青蛙从两女脖子后跳出来,细长的舌头在两人脖子上缠绵地箍了一圈。 “老虎,过来。” 青蛙却没有立即过来,将碗里酸梅汤先舔干净了,细舌头又满意地哧溜一圈。 铁慈也没管它,她进城前阿扣说让她带老虎去见见世面,铁慈明白她这是借出法宝,也便笑纳了。 本有点担心老虎会乱叫坏事,事实证明宠随主人,老虎也不是一只多话的青蛙。 游卫瑄舒了一口气,凝神细看铁慈,霍然起身:“殿下,您果然亲自来了!” 施典仪下巴上的痦子又一阵紧张地乱抖,侧身站到门口把风,不敢抬头。 铁慈看看游卫瑄,她生得娇小俏媚,最近瘦了许多,便显出几分清丽来,此刻看着她目光盈盈,满是感激。 只是那感激里还藏着几许忐忑和试探。 铁慈算是了解游卫瑄,谨慎,实际,遇事多思,她一定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欣喜,但也会立即想到她太女身份和她的来意。 对她来说,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看她怎么衡量罢了。 铁慈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言简意赅地道:“我去过晚晴园,阿瑆被转移走,我会找到他。至于你这里,你安心待嫁,和平常一样,不要让游筠父子看出问题。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打倒他们的机会。” 游卫瑄眼底爆出喜色。 她也知道游氏父子在燕南很有人望,而她是女子,弟弟心智不全,她们姐弟不是单单夺权就可以坐稳王位的。 听太女意思,似乎已经想好了如何扳倒游氏父子并让自己姐弟扭转人心。 游卫瑄想到这半年来听说的太女的事迹,心中喜悦犹甚。 “……所以我需要燕南王府的兵符。” 游卫瑄脸上失去了血色。 “殿下……王军、五城兵马司、昆州大营……这些现在都在游氏父子手里。” “各卫所和巡检司呢?” “都已经投靠了游氏父子,毕竟游筠是燕南都司,本就掌握全境兵权。” “不,你手里一定还有别的力量。”铁慈平静地看着她,“否则游氏父子得宗老和百姓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