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野的语声如蛊惑般在耳边低喃。 眼眸里的光真挚而动人。 铁慈望定他,越过他肩头,看见高在云端的主殿和雕着黄金鹰的宝座。 鹰翅凌空而展,高扬向天。 她的人生眼看也能像这鹰一样,轻轻一扬,便从此自在高天。 她忽然轻轻笑起来。 一手按上了丹野的肩头。 丹霜神色一喜,杨一休眉毛一扬,微带诧异。 丹野眼中爆开喜色。 忽然大力涌来,无可抗拒,他猛然向后飞起,半空中一个翻身,再落下时,身下砰然一声,冰冷梆硬,手下纹路历历,他知道那是宝座上的飞鹰翅扶手。 他已经坐在了王座上。 如之前一样,被她亲手“送”了过来。 两边阶下立即跪下山呼大王。 他抬头,隔着大殿,看向前方栏杆前的背影。 她已经转身,背对着他伸手招了招。 我和你早已达成协议,该我得的必须给我,我不想要的,你硬塞我也不要。 那一个人的位置,人间万物不可换。 国土和皇位,也不行。 她看向远方,王宫内已经平息,宫外更远处却隐隐喧嚣不休。 是容溥还没收服左司言的兵吗? 此时整个羚羊大街挤满了左司言麾下的兵。 那木图的兵冲去王宫救那木图了,左司言的兵没有了对手,茫然地在羚羊大街处聚集,等待大将的下一步指示。 左司言正在等容溥把解药给他,容溥忽然上前,推翻了床榻前的屏风。 推翻屏风的那一霎,左司言惨叫:“别!” 但容溥眼睛都没眨。 屏风轰然倒下,左司言和宠姬暴露在满院子恭敬等待的部下眼里。 众将士:“……!!!” 容溥淡淡的语声打破了窒息般的沉默,“大将得了马上风,我需为他施救,但是还需要一味药引,藏于王宫,得向大王索要。大将情况危急,等不得一来一回耽搁。还请各位帮忙,将大将抬去宫中。” 左司言听着,猛然嚎叫:“你杀了我!” 要他这样被抬出去,在所有自己部下和王城百姓眼里,游街示众? 那他还不如死了! 他抬手就要拿匕首抹脖子,容溥才不给他就死,这样在他的部下面前自尽,就达不到打击军心的效果,反而会激起士兵的愤怒和仇恨,到时候他们几个一个都跑不掉。 他一抬手,很利落地卸掉了左司言和宠姬的左右肩关节,又往两人嘴里塞了破布,还犹自彬彬有礼和左司言部下解释,“怕大将想不开,无论如何,保命要紧,是不是?” 他的部下只能讷讷点头,又提议,“这个,那个,还是拿床被子给大将盖上吧……外面冷。” 容溥微笑,“那是自然。” 田武拿了被子给两人覆盖好,只露出了头,就这样抬了出去。 左司言的部下想找马车,但不知为何附近一辆牛马车都没有,只找到一辆没有篷的简陋牛车,容溥又在催促说时间久了于大将性命有碍 只是所谓欲盖弥彰,这种情形抬出去,旁人一张望,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士兵三观炸裂,百姓窃窃私语,小儿拍手笑闹,闲汉调笑跟随,所经之处家家窗扇开启,指指点点,还有无知小儿大声询问:“孃孃,做什么这个叔叔和这个姨姨叠在一起。” 便有大人捂住他嘴把他拽开,“莫瞎问,丑死个人!” 士兵们不住驱赶围观百姓,可惜人们躲在门后的偷窥和窃笑更让人难以忍受。 左司言的脸色青青红红,最后转为冷煞的苍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受了这奇耻大辱,已经注定成为笑柄,以后是否还能带兵还是未知数。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曾有人告诫他,沉迷女色者,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如今他可不就是被女人害了。 他恨给他布局的人,但更恨的,却还是身下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此刻她还在嘤嘤哭泣,把脸藏在他的脸下面不给人看见。 害他如此,竟然还想留住她自己的颜面? 他忽然喉舌用力,狠狠呸出了口内的破布。 田武正要给他塞回去,容溥忽然拉住了他。 下一瞬,所有人就看见左大将猛低头,狠狠一咬,偏头一撕。 长街上传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 左司言嘴角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呸地一声吐在长街上,再被士兵的军靴踩烂。 宠姬的嘴角被生生撕裂,真正成了血盆大口。 她的惨叫声让满街小儿惊逃。 而满嘴血的左司言眼眸比宠姬的血还红,咧嘴一笑,一个孩子看见,直着眼睛吓晕了过去。 一路上,左司言只要恼怒了,就埋头下去,一会儿吐出一块肉。 他用牙齿,生生撕裂了身下曾经万般宠爱的人。 围观的人们又害怕又觉得刺激,涌来的人越来越多。 那一群人,熙熙攘攘渐渐要到了王宫之下。 王宫顶上,新任大王举着个千里眼,注视着底下的喧闹。 他看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