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人谋杀?是否有冤屈又或者是隐情?”
“……”
一时间答不上来一句,书生却是涨红了一张脸。
“你……”
“你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来此是想要为谁来讨要说法?又是想要讨个什么样的说法?匡扶什么样的正义?想要为什么在此地申冤鸣屈喊叫不平?”单玉儿站在了他的面前道。
“你!你——”
那书生气极的指着她,想要张骂,又觉得实在是有辱斯文,涨红着一张脸切恨道,“你开刀行检辱没死者教他们尸首残伤不全不得安息是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竟有脸面在此如此咄咄逼人质问于我?!”
“……咄咄逼人吗?”
单玉儿走前了几步,像是在思忖的模样,末了回过头来望向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却是很轻的笑了一声,意有未明。
但那书生却是听出了她这一声笑里头的轻嘲之色。
这下却是连脖颈都涨得通红。
他们举势而来,数十人围堵在这青司鉴门口,其声势浩荡。
她以一人之身,对之他们数十人的声讨。
咄咄逼人之词,确实听着讽刺。
“……”那书生胸口一阵起伏,却又还是不愿退缩丢了颜面的想要再犟上几句,刚刚张口。
“你是曹卓可是?”单玉儿突然转过头喝声问道。
听到她唤出了自己的名姓。
书生一惊。
却还是敛神应了一声,“正是。”
也不知她如何认出了自己,书生曹卓这会儿心里已有了慌色,只强行按捺住慌乱心口,平显得镇定的问她,“你如何知晓得我的名氏?从何处打听得来?我已有妻室,向来洁身自好从不沾什么莺莺燕燕,可不记得与大人有过什么干连?更担不起大人的青睐。”
打听。
干连。
青睐。
这话说的好似挣回了几分颜面。
尤其是联想到眼前的人虽然是个掌权显贵的女子,但却二十五载还未出嫁,是一个无人讨要的妖妇,暗地里四方打听男子的名姓存的是个什么心思,便更觉得挣来了一口气。
单玉儿转头望着他,道,“典妻登考三度落榜的曹卓曹大才子的名谓,我确实如雷贯耳。”
这话一出那书生脸色只刷的一下褪了血色。
单玉儿道,“讨要公道吗?”
正说到这里时,单玉儿却是一手提起了他的衣领,当着一众跪拜在地上黑压压的人头蛮力的将他揪到自己的跟前,逼视着他道,“曹卓!你娘当年为了你入学,一针一线织了千万匹布熬瞎了双眼,而今病入榻上你可有为她端上过一次黄汤粥饭?莫不真以为摆着个一心读书功考的名道,差了你的发妻伺候便都算得你的孝道?你敲髓吸血可当真是安心!”
隔着近,那书生惊怔的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她。
与行的同伴书生听到了这里皆有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二人。
“还有你那发妻,青梅竹马,与你情深。你寒窗苦读她每日为你洗手烹汤,一心一意陪你登考,换来的却是你一纸典妻之契!”
单玉儿一手揪着他的领口,“讨要公道?洁身自好?似你这般的畜牲也敢在这里讨要公道?也敢跟我谈洁身自好?活人在世,你百般不见,更不知怜惜,却在这里为与你不相干系叫不出名氏的死人讨要公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说罢,便是一手将他扔去了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脸色慌张的挪去了几步。
“阻挠青司鉴检案,视与同犯论处。干杨,将他给我押进去!”单玉儿道。
“……”
干杨是相父的随侍。
一声令直接掠过了侍卫,这让候在一旁的侍卫长脸色不怎么好。
干杨佩着剑微微低头向站在阶台上的男人请示,得他神色平静的摆手示意,便把着腰间的佩剑走了下去拿人。
眼见着精悍的武将走了过来。
那书生原是嗡鸣一片的空白脑子顿生炸了开来。
“相父……”
“相父您就这般任由着这个女人在这里胡作非为夸夸而谈——”
像是窝了莫大的火气直涨得脖颈上的青筋直暴,此一刻的书生好似豁出一切一般,竟抢先了干杨一步的站向了前去,大声的喝斥道,“都道相父铁面无私,但我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你如此百般相护这个女人,若是真对这女人心存了暗慕的私情便不妨大方的纳一座金屋好生豢养着她!相父想要养一个女人,旁人绝不会多说上一句!但何以让她登居高堂拜官受职?一个低贱晦气的仵作?一个女人?”
“相父如此做,置我们这些读书人于何地!”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去,静的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饶是之前与他一道的同伴在此前还会拉他几下,但这一句话出,便是骇得当下与他撇清干系,唯恐他这番气血上头,连累着坏了自己以后的仕途。
也有几人听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直感通体舒畅,在心中佩服他直言不讳。
僵冷的场面。
只有看不见的暗潮涌动着,是无数猜忌的心思,裹挟着嘲讽流转在登高临位的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