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在发现妖气之后,以‘此畜是千年狐狸,今假托人形,潜匿朝歌皇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为由,唤童子取老枯松枝一段,削一木剑,用来去除妖邪。当时童儿曾经对他为什么不用照妖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而感到疑惑,并因此询问他。”王筀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带讥讽的说道:“他给出了一个‘千年老狐,岂足当我宝剑!只此足矣。’的答案。”
孔宣不发一语,凝神细细听着王筀鵀的讲述:“按照云中子‘只此足矣。’的说法,他在面见纣王后,告诉他,这深宫禁阙中有妖邪作祟,他作为修道之人,善念常随,所以前来除妖魅,奉松木剑给纣王,建议他将其挂在皇宫中的分宫楼处,三日内就有应验了。”
王筀鵀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虽然云中子不是阐教十二金仙中的一员,但是金仙的修为并非是假的。以他的修为,和所修的玉清仙法来说,想要除去当时连凝丹修为都没有的大姐,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根本不需要三天。但是偏偏他进献给纣王的松木剑,需要三天才能看到效果。这期间,虽然大姐在看到松木剑后,面似金枝、唇如白纸、昏昏惨惨、气息微茫、恹恹若绝、人事昏沉、卧榻不起、一副看起来很惨的模样,但是到底还有能和纣王说话的气力,从而给她留下了救命的时间。”
随着她的讲述,孔宣脸上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王筀鵀冷哼一声说道:“最后我大姐逃脱生天,平安无事。当然,这和他进献的松木剑被毁有关。可是不管因由如何,朝歌帝阙中妖魅依然在,这结果和他之前的那句‘只此足矣’大言不惭之语比起来,不免有打嘴之嫌。被如此打脸,他却丝毫不在意,并没有继续他的除妖邪行为。那之前他除妖邪的的理由又算什么?合着他这会儿就可以任由妖邪任性妄为,不慈悲为本了?”
“哈哈——”王筀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对此,云中子给出了一个‘我只欲以此剑镇减妖氛,稍延成汤脉络,孰知大数已去,将我此剑焚毁。一则是成汤合灭;二则是周国当兴;三则神仙遭逢大劫;四则姜子牙合受人间富贵;五则有诸神欲讨封号。罢,罢,罢,也是贫道下山一场,留下二十四字,以验后人。’然后在司天台杜太师照墙上,留下‘妖氛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岁中甲子。’这样一首诗,来作为他放过我大姐的解释。”
“我就不明白了,阐教一向讲究顺天行事,殷商当灭,西岐当兴乃是天定之事,但是身为元始天尊最得意的弟子,云中子不仅有‘稍延成汤脉络’这种逆天的想法,并且还这么做了,和阐教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完全相悖。若是他做的事成功了,且不说这么大的因果他承担不承担的起,单说这样的他,还能算是阐教的弟子吗?”王筀鵀冷笑出声:“哼,届时纵使他依然能厚着面皮,承认自己是阐教弟子,恐怕元始天尊也没那个脸认他!况且龙凤大劫和巫妖大劫这里教训摆在眼前,还有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这些逆天行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引以为戒吗,不过一名小小的金仙,竟然妄想去逆天改命?”
“可是从他斩杀闻……”有些话,王筀鵀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说得畅快,“闻仲”两个字差点顺嘴说了出来,幸亏她反应快,想到此刻西岐还没有反商,闻仲还活得好好的呢,正带兵在东海平叛,忙硬生生的改口道:“从他一惯行事来看,比如之前帮着轩辕黄帝统一人族,为其炼制轩辕剑,以助轩辕斩杀蚩尤,云中子是阐教的弟子确凿无疑,他还是信奉玉清圣人教导的顺天行事那一套的。”
“无缘无故的云中子不可能忽然之间,丢下阐教那一套,改变了行事风格,那么对他进剑除妖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会成功,这才说得通。”王筀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之后,话音一转,“可是不对呀,就算云中子能掐会算,但是这事还没做,他就怎么会知道不成功呢?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其中出了什么意外,不如他所想呢?因此我猜想,这就是他把这个除妖邪见效的时间定在三天的原因,从而给自己留下了缓冲的时间,就算期间大姐没能想出办法来自救,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找人将松木剑给毁掉。”
孔宣插话道:“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更重要的是,你还忘了一点,那就是你们是女娲派去的。云中子进剑除妖,不可能不将你们的来历摸清楚毕竟,总是殷商将亡,妖孽丛生,但是那可是深宫秘阙,禁闼森严,有龙气护持,不是一般的妖孽能够靠近的,所以他对你们是奉女娲行事,入皇宫迷惑纣王,应该是清楚的。既然他知道你们背后站着女娲,不可能不心存顾忌,毕竟若是因为他除妖魅而坏了女娲的大事,可就糟糕了。对走上修行之路的世外方士来说,和得罪圣人比起来,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凡间王朝算什么?所以就算没有你之前说的那些原因,单你们是女娲派来的这一理由,就足以让你们的性命得以保全。”
是呀,天下间有斩妖除邪之心的又不只是云中子一位,为什么,一直到成汤江山覆灭,只出现他这么一位肯来皇宫,面见纣王,表态要除妖魅的方外之士。难道除了云中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