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东西。
那些物件杂乱无章,他也记不清到底都有些什么了,突然翻出来一幅署名为夜阑左丞相姓名的画,他还纳了闷儿了,以前怎么都没什么印象。
楚沅回来那天,他们老两口都已经请人鉴定过那幅画的真伪,因为夜阑左丞相李绥真留下来的画作实在是不多,他这么一弄,直接都引得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了。
还有一些喜欢李绥真的山水画喜欢了大半辈子的收藏家,或者是画家,还有一些研究夜阑历史的爱好者也都过来了。
那天大概是聂家这个小院子里最热闹的一天,楚沅差点都没挤进门。
前两天老聂头一拍大腿,就把那画卖给了一个出价不菲的国画收藏家,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画留在他这儿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卖给会欣赏它的人。
楚沅一声不吭,只是在交接的那天被迫跟着老聂头对着摄像机职业假笑了一回。
老聂头虽然严肃,平常说话也总是硬邦邦的,但是收到巨款的那天晚上,他就戴着他的老花镜,点开楚沅的微信,十分大方地给她转了几万块钱,又给涂月满也转了几万。
楚沅原本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那幅画,就稀里糊涂地被老聂头给卖出去了……好像给李叔买狗粮的钱也够了。
“他都有钱了,知道买手机换电视换洗衣机,那为什么不干脆换个房子?”楚沅把毛巾搭在肩上,她的头发被自己揉搓成了鸡窝也没在意,她走到短廊那边的石桌前倒了杯茶喝。
“……老聂头泡茶就跟不心疼茶叶似的。”她只喝了一口就没再喝,实在是又浓又苦。
“要真换房子,你舍得离开这儿啊?”涂月满将盆里的水倒了,回头笑着看向楚沅。
楚沅望了望院子里的花草盆栽,还有结满花苞的树,她一手撑着下巴,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仔细一想,好像也的确是这样。
学校已经开学了半个月,因为李绥真那幅《山溪鹿饮图》的关系,楚沅和聂初文还上了电视新闻。
学校里几乎很多人都知道楚沅“一夜暴富”了。
但碍于之前的流言,班里有些女生有时候会聚在一起偷偷谈论她,但大家仍然会刻意避开她,也没有什么人跟她来往。
“她运气也太好了,我听说那幅画可珍贵了呢,虽然新闻没说具体卖了多少钱,但我觉得应该是不少……”
“肯定不少啊,我昨天可看见她手机了啊,就那个最火的牌子,还是最新款呢,少说也一万多块,我想要我爸说什么都不给我买。”
“凭什么呀,她不是杀人嫌疑犯嘛?听说当时她十五岁吧?那个时候被送到福利院去,她这么大的年龄了,身上又有不清不楚的事儿,竟然也有人愿意收养她……”
楚沅走到教室外的时候,刚好听到聚在靠墙的课桌那儿的几个女生谈论的这些话,玻璃窗半开着,所以她也听得很清楚。
她手里还端了杯热奶茶,纸质的吸管软掉之后,纸屑在她嘴里有点怪味,不太舒服。
其中有一个女生不经意抬头看见了窗外站着的楚沅,她顿时没了声音,又去推了推旁边的人。
那两个女生也抬头,正好看见楚沅。
仍是那样扎眼的羊毛卷,穿着和她们一样深蓝色的外套,里头是白色衬衣,领口还有蓝色的蝴蝶领结,底下搭着蓝色百褶裙。
她校服外套右侧别着的校徽有点歪,底下清晰地印着她的名字,面对她们几个的尴尬表情,她也没说什么话,收回目光就往前走进教室门口。
程佳意在走进校门的时候就看到楚沅了,但她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她当然也听到了这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佳意,你来啦?”其中有一个女生总跟她一起玩,看到她出现在窗外,就笑着喊了一声。
程佳意抓着书包肩带,看了她一眼。
她听得出这女生的声音,最刻薄的话,也是她说出口的。
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女生跟她打招呼似的,程佳意径自走进教室里,谁也没看,摘下书包放进课桌里,坐了下来。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脸色奇怪。
楚沅把软掉的习吸管扔掉,也没管教室里有没有人在看她,直接掀开盖子喝了几口,咸甜的奶盖味道浓厚,还有抹茶的清香。
只要不吃纸吸管,嘴里就没什么怪味儿。
她在衣兜里摸到了老聂头给她新买的手机,她平时也没太关注这些,虽然想着应该是不便宜,但也没想到还真要一万多块钱。
大约是他之前在菜场给楚沅买二十块的衣服被涂月满抱怨了,他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太对劲,所以这些天除了给家里的电器换新,还自作主张地跟涂月满去商场给她买了不少衣服。
那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楚沅一直都知道。
莫名笑了一声,楚沅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拿出练习册来翻了翻,打算做会儿题。
上次期末考试虽然没吊车尾,但也没好到哪儿去,想起来老聂头看到她成绩单时脸黑的样子,她觉得这学期自己是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下午放学后,楚沅特地去了超市给李绥真的那只小黄狗再屯点狗粮,提了两大袋,她又买了点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