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合租屋里的人被一阵响声吵醒。
隔壁有人在敲门,起初只是克制而礼貌的敲,在没得到回应后,敲门声变得急促而混乱,伴随着呼喊和嘶哑的哭嚎。
黄娜趴在猫眼上看了看,用迷惑的语气对陆汀说:“外面的人好奇怪。”
那人一直弯腰扶着左腿,有血从里面渗透到西裤上,滴落到他白色的袜子上。
陆汀认出他是当初撞狗的肇事者,转身跑回房间,隔着阳台叫林归的名字。林归像是刚洗完澡,上身赤|裸,腰上的睡裤带子随意而松散的系着,上方是恰到好处的肌肉。
陆汀一下子就想起昨晚被男人抱起的姿态,暗暗感叹难怪小叔叔的腰腹力量那么强悍,抱着他的时候后背笔直,丝毫没有后仰。他抿了下唇,觉得还是口干,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林归的眸色微微发暗,刚用冷水冲散的热,随着青年舌尖滑过嘴唇再次涌现。
察觉到陆汀在看自己后,他舍不得转身走人,好在阳台的矮墙够高,能够遮掩住。他就像只开屏孔雀,继续展现自己雄性的漂亮身躯。
林一拿来一件睡袍要为他披上,在先生拒绝的前一秒,他低声道:“先生,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你这样有点油。”
林归:“……”
接过外袍穿上,林归偷偷瞥了眼陆汀,见他没有露出“你好油腻”的表情,暗暗松口气,晒肌肉这种事果然不适合他。
低头将睡袍整理好,他问:“叫我做什么?”
“上次森源会议上撞狗的肇事者来了,就在门外。”陆汀说完,大脑不受控制的又飘到了别的地方。
他困惑的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小叔叔的肌肉这么香?块状分明却不夸张,充斥着极富力量的美感。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有一块,跟小叔叔的完全没得比。
“你在想什么,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林归发现,陆汀居然在走神。
他嘴上不说,眼睫慢慢垂下去,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陆汀立刻发现了他的委屈,这种时候必须夸,“我在想你是怎么练出腹肌的,看上去很性感。”平时也没见你老人家运动。
林归怔住了,抢在耳朵泛红前转身就走。
陆汀玩味的勾了勾唇,这是不好意思了吗?对着隔壁空荡荡的阳台吹了声流氓口哨。
“小叔叔,你还没告诉我刚刚说了什么!”他两手撑着栏杆,冲隔壁喊道。
这次,来的人是林一。
林一想着先生那双红透的耳朵,面无表情地对陆汀道:“先生说不用管他。”
陆汀点点头,懂了,这是要那人自生自灭。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不管就能避开的,用完早餐出门,陆汀就看见那人张开双臂,有些蛮横地挡住林归的去路。
林归漠然地看着他,“让开。”
“祖宗,我叫你老祖宗,算我求求你,把那只狗弄走吧。”肇事者期期艾艾的哭喊,“这样下去我会死的……它每天都跟着我,每天都会咬我,不信你看……”
他拉高裤腿,露出被咬得模糊不清的小腿。那只被他撞死的狗挺会挑位置,大部分伤口分布在肉多的小腿肚上。
其中一些伤还很新鲜,稍微接触一点空气就疼得那人倒吸凉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将伤口展露出来后似乎疼得更厉害了。他急忙将裤腿放下去,小拇指的指甲不小心刮过,疼得他又是一阵哎哟。
这张被惊恐日日夜夜折磨过的脸,哪里还有上次见面时的嚣张气焰。
“我帮不了你。”林归绕开他,朝陆汀道,“走。”
肇事者没想到林归竟然这样无情,立刻变换思路,“我把我的股份都给你!哪怕你不把这只死狗弄走,只是让它少咬我几口也行!”
“死狗?”陆汀停下脚步看他。
事到如今,这人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冷着脸对肇事者道,“你再多骂几句,说不定今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肇事者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耳边是那只狗凶恶的低吼,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那只狗正围绕着他四周不停的走来走去,像一头瞄准了猎物的饿狼。
黄娜牵着赵岗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经过。
进入电梯时她偷偷朝后看了一眼,男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活像是被人打劫过。他在躲避什么,一下子蜷缩起双腿,用双臂紧紧搂住自己的身体……
黄娜问陆汀:“他怎么啦?”
陆汀按下关门键,“他恶意撞死了一条狗。”
黄娜半张着嘴,心头的怜悯立刻就没了,骂了一句,“活该。”
电梯门完全闭合,随着轿厢下行,肇事者的哭喊声越来越小。其实他只要真心悔过,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并且及时去弥补,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是他没有。
他骂狗,责怪狗不放过他,却没想过对方为什么不肯放过。
黄娜骂得对,他活该。陆汀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再抬眸,已经到了一楼,几个人分路离开。
一到公司,李骞就笑着迎上来,显然早就等在公司门口。
“咱们请的那尊双面罗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