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对儿子宠得不行,后来儿子娶了媳妇,自然也是爱屋及乌,早早就把名下产业都给了夫妻俩。二十几年前,故人家中添丁,是个小孙子。我看过一次,长得冰雪粉嫩,像个瓷娃娃。”
说到这里,赵师傅哽住了。
赵奶奶看了眼伤感的丈夫,接过话道:“那孩子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全家上下,没有人不喜欢那小崽的。可是在满一岁那天,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把孩子给抱走了。”
陆汀听得入迷,“被谁抱走了?”
赵奶奶说:“一个因为偷窃,被开除的佣人。他怀恨在心,故意在周岁晚宴最热闹的时候,把电给断了,然后趁混乱从宁太太手里抢走了孩子。等警方抓到他的时候,孩子已经转手卖出去了。”
陆汀:“这也太可恶了。后来呢,孩子没有找到吗?”
赵师傅摇头:“没有,那时候没有天眼,搜查技术也不发达,要找个一岁大的,不会说话的孩子如同大海捞针。宁家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寻找。只是可怜我那故人,小孙子丢了之后,心情郁结,身体日不如一日,没两年就去了。”
陆汀有些难过,“孩子和父母的缘分很深,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赵师傅赞同青年的话,眯起眼睛打量他的脸,“我看到你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眼睛和下巴生得和我那故人太像了。”
老人家的身体不断凑近,逼得陆汀不得不退后。
赵奶奶怕他把人吓着,伸手揪住皮尺,将老头子往后拽了一把,“你别怕,他就是有点魔怔了,以为你就是宁家丢失的孩子。”
“赵爷爷,我姓陆。”虽然那个家族充斥着冷漠,但不能否认,他的血和陆啸同出一脉,和丢了孩子的人家没有关系。
赵师傅摆了摆手道,“是我想太多了。”叹了口气,领着陆汀往楼上去,“再试试衣服吧。”
改后的西装腰身非常贴合,显得青年要先漂亮。陆汀正了正衣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自恋一句,不愧是我,太帅了。
赵师傅满意自己杰作的同时,不免有些哀伤,这套西装在裁剪上有一点复古风,看着青年的背影,很容易让他想起那位老友。
罢了,上次见过陆汀觉得眼熟后,他托常华盛帮忙查了下,原来这孩子是陆鸿畴的孙子。做运输的陆家他有所耳闻,没听说过他们家有孩子是领养或者买来的。
陆汀换下西装,准备掏卡,被赵师傅摁住了手。老人和蔼地笑着说:“你我有缘,这套衣服算是我这个长辈送你的见面礼。若是真想谢谢我,往后和阿盛经常来看看我们老俩口就行。”
老爷子态度坚决,陆汀把衣服收下了,“谢谢赵爷爷。”
“谢什么。”赵师傅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青年,“我这里平时没几个人来,留下来吃顿饭再走,正好陪你赵奶奶说说话。”
赵家人丁单薄,要做衣服或者取衣服的客人得提前预约,做好后的衣服不负责熨烫,就连装袋都是自己动手。
但是对陆汀,赵师傅没有这些规矩,亲自把衣服装好后放到客厅里,催着青年去陪自己老伴聊天。
赵奶奶去取来相册,翻开和宁家的合照,指着那位已经过世的老家主说:“这就是你赵爷爷说的那位老朋友。宁家是做实业起家,就是现在也一样,而且公司没有上市,不如那些上市公司有名。但市面上绝大部分的机械上用的轴承和电缆,都是他们家生产的。”
“你赵爷爷和宁老头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因为一次好人好事,互以为对方是小偷,大打出手。结果去了派出所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小偷,真正的小偷早跑了。自那之后,两人就有了联系,时常喝酒聊天,宁家的衣服,基本都是你赵爷爷做的。”
说起丈夫的手艺,老太太语气中染上几分骄傲,“后来宁家产业发展需要,搬去了S市。搬家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下了很大的雨,天上电闪雷鸣。小洁说什么都不肯走,哦,小洁就是宁家那位少奶奶。她当时又哭又闹,说是走了,儿子回来找不到爸爸妈妈怎么办。”
合照是孩子周岁那天中午拍的,宁家人和赵师父夫妻俩挤在一起,对镜头笑得十分开怀。
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小娃娃眼眸闪亮,哪怕照片有些褪色,他眼底的光依旧还在。陆汀轻声问:“那他们后来有孩子吗?”
“有,后来又生了一个妹妹。”赵奶奶道,“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人可以代替。前段时间通过电话,说小洁晚上做梦,又梦见那个孩子了。梦里的小孩过的很不好,哭着跟妈妈说身上很疼。”
说着说着,老太太落了几滴泪。
陆汀给她递去纸巾,心里堵得慌,忽然有点想爸妈了。
三岁之前的事情,早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记得生病被抢救回来后,一直是父母在保护他。家族里的孩子拿石头丢他,骂他,母亲会用双臂将他抱紧,给他一个安全的港湾。父亲的脾气比较暴躁,每当撞见他挨欺负,就会抓住那些孩子打屁股。
因为这些,陆家那些亲戚没少跟陆老爷子告状。
“怎么忽然难过起来了?”赵奶奶摸了摸青年的脸,抱歉道,“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