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的交待下，文辞也是很快得知，原来那些人，迷倒这些住店的客人，都是要卖给人贩子的。
而那小女孩秀秀，因为买家相中，直接就带走了。其他人则是暂时留在这里，等有“牵羊的”来，一并带走。
没错，在朔北这些地区，人贩子就是被叫做“牵羊的”，而被贩卖到各处的人则是被称为“两脚羊”。
“这些人会被贩卖到何处？他们被卖过去，都是做什么的？”文辞冷声喝问那个厨子。
“我们不管这些的啊！那些牵羊的牵走后，卖到哪里，我们也不清楚！”那厨子很怕再次被揍瑟缩道。
“两脚羊”这个称呼，让文辞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前她和方景在渔娘渡口遇到小寒的时候，那人牙子，虽然也是转卖人口，但卖的是“身契”。
也就是说，那人牙子是在小寒她父母手里，买到了她的身契，而后转卖给大户人家或者青楼酒肆。
这种买卖，朝廷是允许的。
要不然，那些奴隶，侍女，是从何处来的呢？
后来文辞救下小寒之后，也是到官府补办了小寒的身契，才能正常出关入关的，否则身份不明，在城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这种身契的买卖，是说交易所属权。主人的侍女、侍卫，身契在人家手上，就是命都在人家手里，主家打杀了，官府也不会说什么的。
而像这边的“牵羊的”，这些人，买卖人口可不管什么身契。而他们将人卖走，得到的钱财想必也很多，否则不值得他们铤而走险。
那个秀秀小姑娘，文辞担心，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盖因文辞之前在古书上读到过，“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这“和骨懒”，顾名思义，就是骨肉都炖得软烂的意思。
中原地区文化繁荣，而在草原上，还是有很多部落都在茹毛饮血，不讲礼义廉耻，甚至还保留了“食人”的习惯。
他们有些部落，甚至会把俘虏吃掉，来扬军威。
在前朝时，就有一将军和异族作战之时被俘虏，那些人叹服于那将军的勇猛，最后竟然将他“分而食之”，每一个人都想分到他的骨肉，以此变得更勇猛。
文辞当时读到这则野史的时候，简直是不寒而栗。
那将军战功赫赫，最后竟是尸体都被如此侮辱！
后来那将军的部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全都震怒，在兵力落后的情况下硬是将那个部落打到崩溃，而后为那将军立了衣冠冢。
文辞想到这里，揪起那厨子的领子，“那你跟那些人，平时是怎么联系的？他们住在哪里吗，人数多少，可有高手？”
那厨子忙交待道：“我们每次都是在往前五里地的山神庙接头的。我们只要把人带去，他们会找时间接收，而后我们去取银子就行。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哦？”方景眼中冷光一闪，“你是说，你和那些人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那当时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我们也是好好开着客栈，后来有一次有一位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儿，还有很大的一个包裹。我一时贪心，给他下了药，想要在晚上偷走他的财物，没想到他根本就没中招，还把我们揍了一顿。
那之后，他赐予我药效极好的蒙汗药，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帮他抓人了。我们也刚开始不久，那些看着就功力极高的更是不敢招惹，之前也才抓了十多人，这些是第二批。”那厨子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文辞这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家黑店，出来打架的男女老少都有。朔北本就崇尚武力，怕是她们本来就只会些拳脚功夫，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上一批人，已经送走多长时间了？”文辞问道。
那厨子算了下时间，“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给他们送第二批人过去了。”
半个月前，已经时间不短了，如果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只怕是已经遇害了。
文辞暗叹，但是这一批，既然她们遇到了，是得保下来的。
“你不是说你和那个组织，都没有接头过，那秀秀是怎么回事呢？”文辞突然想到。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文辞这话一说出口，那厨子立马脸色难看，支支吾吾起来。想来，他是故意不想让文辞她们注意到这个问题。
“快说，别耍花招！”方景直接一脚踹在他胸口，这蕴含内力的一脚，让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那厨子艰难呼吸着，痛哼着，不得已讨饶道：“我说我说！他们不是一个买家。那个秀秀，我就是卖给了隔壁村的王老汉当媳妇儿了——”
那秀秀的父母在一旁听着，都是泪眼婆娑，听到这话直接扑了上来，对着那厨子拳打脚踢，“当媳妇？还是个老汉？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我家秀秀才十一岁啊！”
“那王老汉家在哪儿？我问你！秀秀在哪儿？”
“哪个村！你快说！在哪儿？你快说啊！”
那秀秀的父母都是歇斯底里，状若疯癫。
尤其是秀秀的母亲，她本来就被药倒还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