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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比恩公寓了,由于她也没再请做清洁的佣人,家具上面都落了一层薄灰。
她不会打扫清洁,因此便打算让人明天上午来这里进行清扫。
中午,她下楼吃完午饭,从楼下上去的时候,碰见了站在她家门口的宋秋阳,很明显他就是在等她。
他背靠着她家的黑色铁门,眼睛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精确地捕捉到她脸上的不悦。
“我惹你了?”
“你来做什么?”
宋秋阳将身后的一袋桃子提到前面,像是献宝似地拿起一个微红的桃子捧到她眼前:“这是布道尔桃子,你听说过吧?”
布道尔地处卡恩斯西南部,那里海拔较高,日照充足,温差大,有利于形成浓郁风味的桃子,而越是接近山顶的布道尔桃子,个头就越大,被称为“众神的果实”。
眼前的这几个硕大的桃子,毫无疑问就是“众神的果实”。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桃子了。”
“那你干嘛刚才吞口水啊?”
沈清郁瞥了瞥桃子,开始打量起他,许久才来一句:“你这周来学校了吧?你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吗?你对我献殷勤是什么意思呢?”
宋秋阳笑了笑,毫不介怀地说:“知道啊,不是都打起来了吗?真可惜当时没在现场,否则我可能要坐下来看他们打。还有,我这个不叫献殷勤…”他逐渐加重了语气,认真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沈清郁扯了下嘴角,胳膊肘将他推开,准备开门。
“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吗?和我说说,我好改正。”宋秋阳垂着头站在她身侧,像个正在挨训的大型犬。
沈清郁不明白,宋秋阳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成纯情少年?现在回想起来,在南大的时候,就有很多关于他的桃色传闻,完全符合她对海王的印象,但在她面前,他又不是那个样子,这演技比李时屿都还好。
更不说她上次亲眼看见他和不同的女人进入酒店开房…现在又跑来讨好她,是觉得她好骗?
一个奇妙的念头忽然挤进她心里——她想愚弄一下他。
“你会削桃子吗?进去给我削桃子吧。”沈清郁开门以后,转身看向他,她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不会,因为他和她一样,连水果刀都没有拿过。
“…会。”宋秋阳从她身侧跨过去,换了鞋以后,就把那袋桃子放在桌上,紧张地看着她,“但我削得不好,才开始练习。”
才开始练习…
沈清郁不再说话,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纪录片,这集讲的是屹立在帕尼盆地的奎尔基山,它海拔高达7694.32米,许多攀登者为了征服它,都丧命于此。
她看得聚精会神,或许是因为有恐高症的缘故,她对于这种绝对不会去的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削好了。”宋秋阳的声音突兀地从她耳后传来,他站在沙发后面,端着一盘切好的桃子。
才过了三分钟,他削得还挺快。
沈清郁用余光瞄了眼那盘桃子,虽然已经被切得四分五裂,但仍能看出上面坑坑洼洼的刀痕。再看他满怀期待的表情,沈清郁也不好意思责怪。
她用水果叉,叉了一个最大的果肉,塞进嘴里面细嚼慢咽。
“好吃吗?”宋秋阳目不转睛看着她鼓起的脸颊,不由自主笑起来。
“你尝尝就知道了。”她把水果叉又放回盘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接下来也会用那把她用过的叉子,又继续若无其事转头看电视了。
宋秋阳迟疑了一会儿,便拿起那把叉子,端详起上面的口红印。
“许多攀登者都死于缺氧,他们的尸体都永恒地留在奎尔基山了,有人说他们不自量力,但我认为他们是勇士。”纪录片里面的旁白将攀登者的死亡进行了升华。
沈清郁:“你去过Love Hotel吗?”
“…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要去也是和你一起去啊。”宋秋阳不经大脑地回答道,同时他舔了舔那处鲜明的红印。
沈清郁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在心底嘲笑起他的谎言,她准备好好戏弄他。
沈清郁仰头看向侧后方,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那就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