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青春就这样没了,他老婆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边苦等他三年。”
我一听,心都跟着发凉,“那他老婆人真不错……”。
都没有像姜西说的,重新找个男人,那啥和那啥,我心里翻白眼,面上假装平静。
“是呀,我那朋友还算是幸运的,老婆孩子都还在,可是,他心里对他老婆和孩子的那份愧疚,恐怕这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我的心猛得被这句话震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说话间,一辆公交车上下来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姜西立刻走上去迎接她。
“云姐……”。
那抱孩子的女人看到姜西,笑着说,“你早到了啊?”
姜西说,“刚到一会儿,是两点钟出来吗?”
云姐说,“是啊……哎呀,不好意思,上次你说你结婚了,我都没有去恭喜你,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太忙了,最近孩子又交各种幼儿园的托管费用,我也没给你随个份子钱。”
云姐说到这里,眼圈有点发红。
姜西马上拉住她的手,“云姐我们之间不说这些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是最好的女人!连我自己都比不上你。”
云姐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她深吸一口气,没让眼泪落下。
我一看,这也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多的男孩子,孩子很可爱,穿着……她们娘俩都很朴实,就跟姜西差不多,大概都是淘宝里不是最低档也是偏低档的级别。
云姐看了一眼手机,看得出她脸上隐忍着焦急的神情。
我也看了一眼手机,整点两点钟的时候,监狱那带着特有的“轰隆隆”声音的大门缓缓被打开了。
云姐在看到那大门里走出来的男人后,双眼一下就泪奔了。
姜西立刻接过云姐手中的孩子,云姐飞奔而去。
云姐扑到那男人的怀里,控制不住地“呜呜”大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捶打那个男人的肩膀,“你总算出来了,你总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跟孩子都快活不下去了,呜……”。
我和姜西站在稍微远些的地方,姜西眼圈也红红地说,“按说早就知道的事,不应该这么激动了,看来他们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那个男人把云姐搂在怀里,紧紧地,“老婆,现在我出来了,这三年欠你们娘俩的,我一定努力补偿回来,谢谢你,三年来一个人为我守住了这个家。”
云姐又轻轻锤了男人一拳,“补不补偿的,我在乎那些吗?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灾难,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是是是,老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男人终于也泪奔了,他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控制不住地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我跟姜西一直没有走近她们去打扰,等他们情绪稳定了,她们才朝我们走来。
“赵哥……”。
姜西喊了那男人一声,一伸手就把孩子递给了男人,那男人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使劲地亲吻孩子的脸蛋,孩子被他亲得直躲。
云姐说,“不怕不怕,这是爸爸,星儿快叫爸爸,你在家的时候,不是经常喊爸爸吗?”
云姐看向男人,“这孩子啊,见到别的孩子喊爸爸,他就跟着人家喊别人的爸爸叫爸爸,我说过他好几次,也不管用。”
那被叫做赵哥的男人说,“以后不用喊别人的爸爸了,星儿自己有爸爸,爸爸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咳!”
赵哥说完,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里面,好像饱含了半生的感悟和懊悔一般。
我们几个人坐公交车离开了那里,到了市里,姜西带大家随便找了一家还可以的饭馆。
姜西对他们夫妻说,“今天我请客,给赵哥洗尘。”
赵哥夫妻也没有客气,想来跟姜西的关系也是很熟悉的,更何况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当我们三个人都坐下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们夫妻两的面容,男的似乎已经有一半头发都白了,女的也面黄肌瘦,明显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我能想到,他们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菜上来了,男人又单独要了一瓶二锅头,他给我倒了一点,这一次姜西不但没有反对,还说,“江东,你陪赵哥喝一点吧。”
我说,“好!”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可是总觉得气氛有点压抑。
云姐也不吭声,只是抱着孩子默默吃饭,吃了一会儿,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赵哥拿餐巾纸给她擦,声音特别温柔地说,“你看,我这都出来了,你应该高兴啊,别老哭了。”
云姐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不知道,这三年来,我天天盼着这一天,天天盼,天天盼,今天终于盼来了,我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是在做梦,特别害怕等梦醒了,生活又陷入在黑暗当中了。”
赵哥拍着云姐的肩膀,顺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噩梦是真的醒了,不用害怕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着侥幸的心理,做任何擦边球的事了,这个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