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曼,红木风。
晚上有风,海浪打着船身慢慢摇,杯子里的红酒也慢慢摇。
怎么没月光呢?
苏卿侯躺在椅上,看着海上的天,想炸了它。
气氛尤其的压抑,旁边的阿King和阿Kun都感觉到了,主子心情不妙,看来有人遭殃了。
甲板上正好跪着一人,是红木风的海盗头子,老曼。
“小治爷饶命啊。”
老曼哆哆嗦嗦地在求饶。
苏卿侯穿着黑色的衬衫,没打领带,扣子松了两颗,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点锁骨,正式又散漫。他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把酒杯放下:“行啊,叫爸爸。”
别说叫爸爸,叫爷爷叫祖宗都行。
老曼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叫了句:“爸爸。”
还是没星星,烦人,
苏卿侯拿了酒杯,没兴趣喝了,瞄了两下,轻飘飘地一砸。
老曼啊了一声,红酒当头泼下,脑袋立马见红,正要磕头求饶,就被苏卿侯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让你叫爸爸你就叫,这么怂,当什么海盗头子。”
叫也不行,不叫也不行。
总之,小治爷不爽,就是要搞人。
老曼心里拔凉,绝望了,趴着地上发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烧迷了眼,违背了小祖宗的指令。
小祖宗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了,一脚踩在老曼的手上:“就你这软骨头,还敢背叛我。”
他伸手。
阿King立马递上一把匕首。
他用手指弹了弹刀尖,还算锋利,随即把匕首扔在了地上:“先切三根手指,我要是看得高兴了,没准会留你一条小命。”她
这是他的规矩,背叛他,先端三指,再看他心情处理。
老曼不敢犹豫,抖着手捡起匕首,咬了咬牙,一刀剁下去,血溅两尺,他嗷嗷痛脚,只听见小祖宗呀了一声,往后退,嫌恶地看了看自个儿的裤腿,漂亮的眼睛像有艳丽的花开在了里头,应该是带刺的玫瑰,又美又扎人。
他幽幽地说,像是在抱怨:“你的血溅爷身上了。”
完了……
老曼顾不上疼,遍体生寒,四肢发软:“小、小、小治爷——”
小祖宗没兴趣听,挥了个手,像赶苍蝇:“扔下去喂鱼。”
阿King:“是。”
老曼大叫,一个劲儿地直呼饶命。
这种场面,阿King早见怪不怪了,面不改色地把人拎起来,用绳子一捆,直接扔进海里了。
小治爷他就站在船边儿上,看着底下的人挣扎,越看他心情越好,他就喜欢看别人这种“想跟他同归于尽又搞不过他”的模样。
突然,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他。
他立马拔枪。
那人双脚蹬在船上,一跃而起,甩了他一脸水之后,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拽,两人一同摔下了船。
“小治爷!”
“小治爷!”
阿King和Kun大惊失色地冲过去。
船下,水声哗哗,浪花滚滚。甲板上的光照不下去了,一片漆黑。
苏卿侯一落水,就死死勒住对方的腰,刚刚呛了两口海水,他眼睛都逼红了:“你是谁?”
对方双腿夹着他的膝盖,一股子蛮劲儿:“听说你是只旱鸭子。”
她嘴里像含着东西,又刻意掐着嗓子,声音很沉。
这腰……
是女的。
苏卿侯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摸到枪:“你听谁说的?”
知道他是旱鸭子的就那么几个人。
她没回答:“我不太信。”她太信,这搞天搞地的妖孽会是个怕水的,她啧了一声,“得试试。”
她说完,勾住苏卿侯的头,死死往水里摁。
“砰。”
是枪声。
“小治爷!”
噗通两声,阿King和阿Kun一前一后往水里扎了。
这枪是苏卿侯开的,因为在水下,杀伤力还不如一把刀。
对方用的就是刀。
苏卿卿胸口中了一刀,离心脏不到两厘米,若不是他用手挡了一下,那他必定上了西天。
这女的,挺有能耐啊。
苏卿侯昏了一天才醒过来,人还在高烧,他眼里都是火:“人躲在船下面你们都不知道,是死人吗你们?”
阿King、阿Kun,以及一众手下,都埋头不语,等主子发泄了一通,用杯子砸了几个人的脑袋之后,阿King才开口:“小治爷息怒,您的伤要紧。”
苏卿侯脸上毫无血色,半躺在手术台上:“医院、诊所,还有药店,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挖出来”
那女杀手中了枪,得要医治。
阿King懂了:“是。”
他带上人,要去掘地三尺,身后小祖宗又丢来一句:“是个女的。”
女的?
这么彪!
管冲一条街,是普尔曼的贫民窟。
三把刀当然没去医院、诊所,和药店,她又不蠢,干她这一行的,要是没点自救的能耐,早死八百回了。
她用毛巾胡乱擦了一把汗,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