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陆景松用帕子擤鼻涕,一抽一抽地说,“回来跟爸爸说。”
陆声红着眼,安慰父亲:“不会受委屈的,除了你和哥哥,他是这世上最心疼我的男人。”
陆景松对周清让一直是很满意的,就今天,就在女儿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走的时候,陆景松突然对这个女婿不是很满意了。
“哼,还没嫁呢,你就帮着他。”
陆声哭笑不得:“我爱他呀。”她眼底有泪光在闪,“爸,别难过,您的女儿很幸运,嫁的是她爱的、也爱她的人。”
陆景松:“呜呜呜……”
还别难过,他要难过死了!
“爸。”
“爸。”
“爸。”
她一句一句,软软地喊着。
陆景松想起了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她跌跌撞撞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在幼儿园朗诵《我的父亲》的时候、她学自行车摔破了膝盖趴在他肩上哭的时候、她留学归来拥抱他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他的女儿长大了?她穿着婚纱,亭亭玉立。
“爸的小心肝啊……”
陆景松抱着女儿哭到肝肠寸断……
门后,结婚进行曲响了。
陆景松忍着肝肠寸断的痛,把眼泪抹干,红着鼻子眼睛说:“声声你别哭哈,妆会花。”
她眼里有泪,笑着点头,挽着父亲,踩在铺满了玫瑰的红毯上。红毯的另一头,周清让在等她。
十几米的距离,父女俩却走完了半首进行曲。
父亲是一身橄榄绿,女儿一身白婚纱,紫色的灯下,两双泪眼。
脚步停下,走到底了,陆景松把陆声的手交到周清让手上,想嘱咐他好好照顾他家闺女,可话到嘴边,却说:“清让,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别太早走,别太早让他女儿一个人。
周清让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会的,会活很久很久。”
陆景松抹了一把眼睛下台。
“爸。”
他一只脚踩在了下去的台阶上,弯着腰回头:“怎么了,闺女?”
陆声鞠躬:“谢谢您,生我养我。”
陆景松下台哭去了。
剩下的路,周清让带她走:“我们走慢点。”
“好。”
他走路时微跛,手心出了很多汗。
“声声。”
“嗯。”
他说:“谢谢。”
谢谢她来了。
他活了。
“我不喜欢听谢谢。”
他就说她爱听的:“我爱你。”
陆声低头浅笑。
窗外,火树银花,漫天璀璨。
陆声看着整面的玻璃墙外:“你准备的吗?”
周清让摇头。
陆声知道是谁了,她看向门口:“他们来了。”
“妈,”姚碧玺说,“江织来了。”
陆景松也看过去。
门开着,红毯的尽头有两个人,江织戴着口罩,周徐纺没有,他们站在门口,站在玫瑰花开始的地方,没有再往前。
林秋楠洒了杯子里的茶:“你们都别过去。”
旁边,薛宝怡刚起身,乔南楚拉住了他。
“你拉我干嘛?”
“脑子不好使就多听话。”乔南楚说,“坐下。”江织要是想露脸,就不会戴着口罩来了,这满屋宾客,他都避着。
薛宝怡哼哼,坐下了。
门口,周徐纺在说话,听不到声音。那个角度,会读唇语的温白杨看得到。
乔南楚问:“周徐纺说什么。”
温白杨用手语转述:“新婚快乐。”还有,“一切安好。”
两句话之后,周徐纺把门关上了。
她说:“新娘子很漂亮。”
江织说:“你漂亮。”他牵着她,“我们走吧。”
“好。”
她对着门摆摆手,跟他走了,宽松的卫衣下面,肚子高高隆起。
里头,薛宝怡急了:“这就走了?”
“你就当他们两口子在度蜜月。”乔南楚喝着茶,给女朋友剥着桂圆,“度一个很长很长的蜜月。”
咚!
林秋楠摔茶杯了:“这个不孝子孙,茶都不来敬一杯!”
不是您不让过去的吗?陆景松刚刚哭太狠,鼻子还是红的:“那我去把他抓回来?”
“让他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
林秋楠刚发完脾气,手机就响了,她立马接了:“还打给我干嘛,嫌我没被气死是吧。”
“对不起奶奶。”江织说,“等我好了,我再来见您。”
林秋楠想痛骂他一顿,算了,自个儿的孙子,她还是舍不得:“早点回来,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您会长命百岁的。”
这一句,是周徐纺说的。
江织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了喷泉池里:“徐纺,我们回家吧。”
“好。”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
江织立马警惕了:“怎么了?”
周徐纺还有愣:“宝宝刚刚好像踢我了。”
快七个月的胎儿,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