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纺就蹲在那里,把自己团成了一颗蘑菇。
江织走过去:“周徐纺。”
她抬头,整个人还是愣的:“你回来了。”
他用抱怨的语气质问她:“你为什么没来接我?”
她腿蹲麻了,一瘸一拐地到他面前,说话声儿小,细声细气的:“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买手机了。”
“我发了朋友圈。”
她懊悔地咬自己:“我没上微信。”
江织:“……”
他发了那么多条狗,都发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上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她露出了很悲伤难过的表情。
江织看了就心疼,贼想吻她,他忍住:“在南楚家。”
周徐纺不解:“不是去买手机吗?”
果然,她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他在离家出走。
分明很聪明一姑娘,怎么在男女方面脑筋这么直?一点情趣都不懂。
江织也不知道该气她,还是气自己了,总之有点气:“生气了,故意去他家。”
她仰着头看他,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要哭一样。
江织心一慌,把牛奶扔地上了:“别哭别哭啊。”他赶紧抱她,“全是我不好,我的错,你不高兴骂我就是了,哭什么呀。”
他也是,跟自己女朋友闹什么别扭,惹哭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他心里不好受,抱着她,纺宝纺宝地叫着。
周徐纺吸吸鼻子,难过得还没缓过来,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说话都带了鼻音,揪着江织的衣服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不跟我处对象了。”
一想到江织不跟她处对象,她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了,活着都没目标没意思了。
江织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傻不傻啊你。”搂紧她冻得像块冰的身子,“我是太喜欢你了,才这样闹你。”
太喜欢了,所以总是担惊受怕,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让她多想想他、多疼疼他。
周徐纺踮起脚亲他下巴:“你以后也会一直喜欢我、一直跟我处对象吗?”
江织不满足这种隔靴挠痒地亲热,把她抱高一点,缠着她深吻。
他说:“会。”
周徐纺气喘吁吁:“我做错了事也会吗?”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
“嗯。”江织像只狗,舔她唇角,“你也没做错事,是我被你吓到了,我怕别人对你用青霉素。”
是他草木皆兵了,实在不敢疏忽大意,就像他所说的,太喜欢了,所以如履薄冰。
周徐纺懂他的意思,软着声儿跟他认错:“对不起,没有事先跟你商量,我下次不会再这样莽撞行事了。”
江织摸摸她的脸,冰凉冰凉的,搓了搓手,给她捂着:“我凶你也不对,扯平了行不行?”
“嗯嗯。”
他低头亲她脑袋。
然后他发现——
“你头上怎么秃了一块?”
周徐纺摸摸头顶:“我拽的。”
江织把她拉到有光的地方,仔细看她头顶:“你拽头发干嘛?”
“我着急啊,怕你不跟我处对象。”周徐纺一五一十地说,“我力气太大,没怎么用力拽,头发就断了。”
“你还想用力?”江织捧着她脑袋让她别动,“给我看看。”
周徐纺乖乖低头。
她头顶上红了一片,头发掉了很多,也断了不少,露出黄豆大小的一块头皮。
江织心疼又好笑:“周徐纺,以后不准拽自己的头发,你要变秃子了,我就不稀罕你了。”
她立马点头,不拽了,以后都不拽了。
江织看她那块头皮就心疼,自责得不得了:“疼不疼?”
“不疼,我皮糙肉厚。”
“……”
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江织把牛奶拎手上,搂着她往家里走:“哪个说你皮糙肉厚了,你是我女朋友,娇贵着。”
‘娇贵的’周徐纺笑眯眯地嗯嗯嗯。
进了十七栋,没往楼上走,江织把她抱起来,放在台阶上,不忍了……
十七栋只住了周徐纺一户,还有一只猫。
开春的晚上,那猫儿闹腾得厉害,整宿整宿得叫。
天翻鱼肚白,周徐纺还没睡,江织在浴室里,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拿了江织的手机偷偷摸摸地给方理想那个搞美容美发的表哥打电话。
响了好久电话才打通。
“程先生。”
程锌睡得迷迷糊糊:“谁啊?”
周徐纺先道歉,说不好意思把他吵醒了,然后才介绍自己:“我是理想的朋友周徐纺。”
程锌想起来了,来他店里当过发型模特的那个姑娘:“有什么事吗?”
周徐纺刚刚被江织弄发烧了,声音还是哑哑的,端着一杯水在喝:“你们店里植发吗?”江织不喜欢秃子,她不能秃头。
程锌:“……”
浴室里水声停了,周徐纺立马挂掉了手机。
江织出来,把她抱进浴室了……
次日上午十一点,周徐纺才起床,午饭过后,她去了一趟仙女下凡美容美发店,要问植发的事,因为她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