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场大火的前不久,骆常德费尽心思遮掩,定是做贼心虚,那场人祸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当年三个受害者,只有一个花匠活了下来,事故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骆青和已经找他有一阵子。
居然是许泊之。
太巧合了,她觉得古怪:“您没搞错吧?”
骆怀雨把原委详细说来:“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七年前,他父亲丧子,他才被接回了许家,在那之前,他一直跟她母亲住,还在我们骆家当过花匠。那场大火,他伤眼睛和脸,做了义眼和脸部矫正手术。”
怪不得她没认出来,也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人,原来摇身一变,变成了帝都许家的许老五。
骆怀雨拿起拐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已经安排好了,晚上你就跟他见一面,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之后的事,看你自己的本事,我不会再插手,更不会让骆家搅进来。”
说完他就走。
“爷爷。”骆青和喊住他。
他回头,问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所以很怀疑,看着门口白发苍苍老人家,问,“为什么在我父亲和我之间,您选了我?”
至少目前看来,她是处在弱势的,可老爷子却依旧在暗中帮着她,她可不信祖孙情深那一套,骆常德还是他儿子呢。
“因为你对骆家的作用更大,现在还多了个理由。”骆怀雨面无波动,说,“你最好能生个男孩。”
骆青和很满意这个答案,别谈亲情,就讲利益。
她把手放在腹上,轻轻抚着,惨白浮肿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我也希望是男孩。”最好啊,像江织。
“孩子的父亲是谁?”骆怀雨临走前问了一句。
她似笑非笑:“这您就不用知道了。”
许泊之是深夜来的,穿得很正式,西装领结都穿戴得一丝不苟,他还带了一束玫瑰花来,花束很新鲜,花上还有水滴。
骆青和看着他把花插到花瓶里:“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他手法很专业,把花摆放好,拿了桌上一把医用剪刀,修剪掉没有去干净的叶子,说:“没料到。”
骆青和自然不信,冷眼瞧着他:“你接近我,是故意的吧?”
这个问题他倒坦诚:“是。”
“目的是什么?”
他把剪刀放下,抽了张纸巾擦手,走到病床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喜欢你,想娶你。”他笑,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被嘴角的弧度拉着隐隐抽动,“你当我开玩笑啊。”
骆青和对他满是戒备:“那你当蠢吗?”她双手叠放在肚子上,看着许泊之,目光如炬,“那把火谁放的,你应该很清楚吧,现在你跑来跟我说你喜欢我、你想娶我,你觉得我会信?”
他既然是蓄意出现,就肯定查到了什么,八年前的大火是她授意,也就是说,他受伤是她一手造成,是她害他瞎了一只眼睛。
隔着这个仇,他怎么可能会安好心。
许泊之也不辩解,像是胸有成竹:“信不信没有关系,你已经没得选,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是,她现在是阶下囚,没得选,如果没有新的切入口,两条人命,她要判缓刑很难。
骆青和思忖了很久,只能如此:“你怎么帮我?”
他俯身,靠近她,那只假眼正一动不动地对着她:“人不是你杀的,是你父亲。”
骆青和被惊到了:“你说什么?”
病房的灯光很暗,他隔得近,那张做过面部调整的脸很僵硬,光一照,让人毛骨悚然,他说:“我就是目击证人,唐光霁和那个孩子都不是被火烧死的。”
咚——
桌上的杯子被碰倒了,水洒出来。
周徐纺听到了声音,立马睁开了眼,她夜里浅眠,是以前养成的习惯,睡着了也会很警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后来有江织陪着才好了一些,睡得多了,也睡得沉了很多。
她伸手摸摸被子里,凉的,江织不在身边。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睡衣下床,一边开灯一边喊:“江织。”
江织的屋子大,她喊了一句没有人应她,她揉了揉眼睛,瞌睡醒了,推开卧室的门,在客厅的餐桌旁看到了江织:“你怎么起来了?”
江织突然回头,竟有些慌张。
客厅没开灯,桌上放着电脑,只有屏幕上有光亮,周徐纺看了一眼,放的像是视频,视频里两个人都侧着身。
她走过去。
视频里的男人在说话:“他们是骆常德杀死的。”
是许泊之的声音。
江织立马去关电脑,手却被周徐纺抓住了。
他惊慌:“徐纺。”
周徐纺没有作声,看着屏幕上的人。
那边是病房,灯开得暗,并不是很清晰,许泊之的嗓音很粗,慢慢悠悠在说:“我亲眼看到的,骆常德用钢筋砸唐光霁的头,地上那个孩子抱着他的腿,求他住手,他就把那截钢筋钉进了那个孩子的身体里。”
骆常德用钢筋砸唐光霁的头……
周徐纺脑中突然有一闪而过的画面,男人手握钢筋,已经红了眼,有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