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想办法除了。”
后面便没有声音了。
陈立又站了一会儿,才离开骆宅,出了别墅的门,他上车,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存的是——大鬼。
陈立:“是我。”
哦,是黑无常大人的小鬼啊。
黑无常大人问他了:“东西交给骆怀雨了?”
“给了。”
黑无常大人又问:“没怀疑吧?”
陈立:“没有。”
原件?
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原件,都是另外复制刻录的,反正坑两个人也是坑,坑三个人也是坑,多一笔是一笔。
而且,骆怀雨的底细和算盘还不知道,周徐纺干脆将计就计,把录音内容给他,再等他露出狐狸尾巴。
想远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周徐纺认真地问:“尾款汇了没?”
骆怀雨是大佬。
所以周徐纺开价就更高了一点。
陈立说:“已经汇了。”他语气焦急,问,“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
他说的东西,是那块砸彭中明的石头,他过失杀人的证据。
周徐纺当然不给他,掐着嗓子‘装神弄鬼’:“等黑无常大人不需要小鬼的时候。”
目前,她还要他继续当内鬼。
陈立被她拿着把柄,也反抗不了,只能配合:“骆怀雨刚刚找了人,像是要除掉谁。”
“还有呢?”
“其他的没听到。”
周·黑无常大人·徐纺很满意:“不错,继续好好干,只要干得好,黑无常大人一定不会亏待你。”
黑无常大人心情很好,因为今晚坑了三个坏人,并且打麻将赢了不少。
陈黑无常大人的小鬼·立:“……”
那边,黑无常大人挂掉小鬼的电话,跑去跟江织说:“骆怀雨好像又要使坏了。”
江织刚洗完头出来,把毛巾扔给周徐纺,要她擦头发,眼里还有浴室沾染的潮湿:“应该是要杀人灭口。”
周徐纺踮着脚给他擦:“灭谁的口啊?”
江织猜:“应该是彭先知。”
“他是帮骆青和灭口吗?”
江织看她踮着脚,怕她累,弯下腰,自己把脑袋凑过去,两只手不老实,放在她腰上,闹得她很痒。
他说:“不一定。”他托着她的腰,把她抱好一点,让他踩着自己的脚背,“或许他也干了什么亏心事。”
午夜时分,云遮蔽了月,是外头最黑的时辰。
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眉头紧蹙,手攥成了拳头,放在被子外面,指尖蜷缩,轻微挣扎着。
是噩梦,她醒不过来。
梦里,有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喊。
“骆三。”
“骆三。”
咣的一声,阁楼的门被推开了,外头的光线全部扎进去,缩在木床上那瘦小的一团在瑟瑟发抖。
哒,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她抬起眼睛,最先看见的是拐杖,再往上,是一双布满了老年斑的手。
“过来。”他在招手。
她害怕极了,往床角缩。
他拄着拐杖越走越靠近:“不是会说话吗,怎么不叫人?”
她不敢再抬头了,抱着膝盖,声音发抖:“爷、爷。”
老人俯身看她,眼睛浑浊,他说:“把衣服脱了。”
她往后缩:“不、不可以。”
声音又粗又哑,说话时磕磕绊绊。
“听话,骆三。”
他伸出了手,朝她靠近……
周徐纺猛然睁开眼,大喊:“江织!”
江织惊醒,立马起身,到床边:“我在这我在这,怎么了?”他开了灯,才看见她满头的汗,拽着被子的手还在抖,他俯身抱住她,“做噩梦了?”
“嗯。”她靠在他肩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后背汗湿了衣服,冰凉冰凉的。
他抱紧她,吻落在眉心、眼睛、脸上,一下一下,安抚着:“梦见什么了?”
她摇头,像哭过,眼眶通红,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不知道,一睁开眼睛就忘了。”
她脸色苍白,还没缓过来。
江织用睡衣的袖子擦她额头的汗:“那就不想了。”
她不再想了,却依旧心有余悸,心跳像擂鼓,震得她耳鸣,她惶惶不安,抱紧江织的腰,把整个人都藏进他怀里。
“江织。”
江织摸她的头:“嗯?”
“你别打地铺了,抱着我睡。”
因为他睡相实在太差,老是踢人,她便让他去客房睡,他怎么也不肯分房,就说等她睡熟了,他再去地上睡。
他才第一天打地铺,她就做噩梦了。
他抱着她躺下:“好,抱着睡。”
她往他身上靠,紧紧挨着他。
“纺宝。”
“嗯。”
他又喊:“纺宝。”
她抬起头:“嗯。”床头昏黄的灯光落在她潮湿的眼睛里。
“纺宝。”
她问:“干嘛一直叫我?”
江织轻抚着她散在他肩上的发:“多叫几句,你就能梦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