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江织因为坏人去做不好的事。
“我尽量。”
只是尽量。
他保证不了,如果正当途径不顶用,他还是会用不正当的手段,总之,这个仇,非报不可。
那她也只能尽量拉着他,不让他做个违法乱纪的人,要是拉不住……她就要毁尸灭迹了。
周徐纺打了个哈欠,好困:“江织,你不抱着我睡吗?”
她跟江织一人睡一个枕头,中间隔的距离还可以躺一个人。
江织睡在他那个枕头上,忍着才没有靠过去:“你不是嫌我睡相差吗?”
他的语气里,是有怨气的,让周徐纺有种错觉,好像她好过分,做了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样,她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有点不通情达理了,所以她知错就改:“你想抱我就让你抱好了。”
江织立马挪过去了,抱住她,跟她挤一个枕头,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今晚不会踢你的。”
fg立得太早了。
后半夜,突然咚的一声响。
江织翻了个身,手一伸,没摸到人,他立马惊醒了,坐起来喊:“纺宝?”刚睡醒,有点奶音。
屋里灯没开,浴室灯也没开,他没睡饱,眼角红红的,瞳孔里像能掐出水来,头发也被压得乱糟糟,白皙的脸上有两道印子。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按了床头灯,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人。
“纺宝?”没人应,江织纳闷了,“去哪了?”
他掀开被子打算起床,一只手突然从地上伸到了床上来,然后一个头冒出来:“我在地上。”
江织瞌睡全醒了:“你在地上干嘛?”
周徐纺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你把我踹下来的。”
江织:“……”他试图申辩,“我踹的?”
“是!”
算了,他还是不要申辩了,默默地、老老实实地睡到最里侧去。
可有什么用呢?他只要一睡着,就不老实。
托了江织的福,周徐纺早上醒来腰酸背痛,且精神不振,她吃完早饭就爬回床上了,要睡个回笼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因为快年关了,江织的工作差不多都停了,他也不外出,在周徐纺这儿窝着,看看剧本看看她,时间一晃就过。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周徐纺接了电话:“喂。”
是送外卖的小哥:“周小姐,您的外卖。”
她十二点点的外卖,现在已经一点了,屋外在下雨,可能因为天气不好。
“请稍等。”江织在厨房热牛奶,周徐纺同他说了一声,“我下去拿外卖了。”
“穿好衣服。”
“哦。”
她套了件外套,出门了。
下了楼,门开一小条缝,她把头探出去。
送外卖的是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黄色的工作服,他没有撑伞,身上已经湿透了:“是周小姐吗?”
三九天,是帝都最冷的时候,说话的时候,都会冒‘白烟’。
周徐纺回答:“是我。”
对方双手把袋子递上,头发上的雨滴顺着流到了脸上,再又滴在了袋子上:“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周徐纺伸出一只手,接了外卖:“没有关系。”她说,“谢谢。”
男人没有立刻离开,他还站在外面,因为天气太冷,有些哆嗦,解释:“来的路上摔了一跤,把汤都洒了,汤的钱我另外算给您可以吗?”
周徐纺看了一眼袋子,上面还沾有血渍,被雨水冲淡了。
“汤是凑单点的,不用赔了。”
这一单外卖,估计赚不了几块钱,而她给江织点了个很贵的汤,大概是外卖员一天的工资。
对方再三道歉。
周徐纺说没关系,看了看屋外,雨还在下:“可以在这等一下吗?”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周徐纺上楼去,一会儿后又下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个袋子,她递过去,说:“下雨了。”
袋子里有一把伞。
男人接了袋子,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些药:“谢谢。”
“不用。”
周徐纺关上了门。
楼下,那人还站着,发了一会儿的呆,把雨伞拿出来,撑开,握着伞柄的那只手,掌心有几道擦伤,伤口外翻,红肿得很厉害,还在冒着血珠。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笑着接了电话:“怎么了,离离?”
电话里是奶声奶气的童声:“爸爸你吃午饭了吗?”
“吃了。”
没吃呢,还有两个单没送。
小孩儿有四五岁了,很懂事,很乖巧:“妈妈说下雨了,让你买伞,不要不舍得钱。”
“嗯,知道了。”
男人眼睛发酸,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步子有些颠簸,在雨雾里越走越远……
周徐纺关上门后,一转身便看见了江织,他只穿了黑色的毛衣就下来了,靠着楼梯的扶手,在看着她。
周徐纺走过去:“你怎么也下来了?”
他没答,问了她一句:“不怨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