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坟地相当的敞亮,四周用砖头围了起来。据说这块坟地是老黑的嫂子要来的。老黑的嫂子相当能干,我的姑子姐们对嫂嫂也是相当的尊敬。今天后婆婆看起来相当的和蔼,好像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后婆婆的儿子干起活来也是很卖力,我突然感觉这个家好像又变的和睦了。
坟坑已经挖好了,我们在那边起坟(开始挖坟)的时候,这边就在挖坑。地上有一个东西走向的深坑,深坑里往北淘了三个洞,那个洞长一米五,宽是一个人躺下稍微宽点,高是一个人做起来的样子。地上堆起了两大堆焦红的土。
看着那三个洞,我陷入了沉思,以后我死了也将被埋入这样一个洞里。人活一世,最终的归宿不过是这样一个洞。突然间觉得人活着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坟地的周围做着一些人,这些人被称为“赶死队。”
他们就住在离坟地不远的地方,每当看到有挖掘机开来的时候就通知他们的战友们,等会到坟地送“埋体(死去的人)”。我们回民去世了,对来送葬的人都散乜贴(给钱),十块到二十不等。
时间久了竟然有人以此为生。这些人的脸都很黑,头上扣着一顶白帽,女人戴着白帽围着白纱。我们下葬“埋体”的时候,只有七八个人在周围围着看,往坑里填土的时候就变成二十多人了。等土填平跪下念经的时候,就变成四十多人了。
这些人好像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阿訇念经的时候,我们都跪在地下,那些人也跪在地下。低着头,他们的脸上看起来很脏。还有几个残疾人,一个歪着头,一个斜着屁股,点着走路。我在旁边数了一下,好像就是四十多人。
二姐说我们这是迁坟,又不是送“埋体,”老黑的哥哥说“一人给上十块钱,亡人的坟前不能吵闹。”幸亏老黑换了零钱。我从老黑的钱包里拿出一百多元给了二姐让她去散,剩下的老黑去散,总算每人都有。
散完了钱那些人就走了,像一阵风吹过,突然就无影无踪了。我极力远眺,连他们的一根毛发都看不到。他们难道真的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吗?
让我高兴的是砖墙的北边也有颗榆钱树,树上也结了榆钱。只是这颗榆钱树很小,看起来很单薄。这里太干燥了,要是浇点水,估计会茁壮起来。大家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土,我的鞋上的土拍都拍不净。
后来又拉来一车石子,堆在坟的上面,老黑母亲的墓也立上了。大家看了下表,十二点二十。都说“好早,我们还以为今天要干一天呢。”老黑的哥哥说:“走,我请大家吃饭,吃完了大家回去休息。”
到了餐厅,一人点了一碗刀削面,要了萝卜丝跟沙葱。嫂子把她早晨给大家带的水果和饼子拿了出来让大家先吃。大家吃的很香,看来是真的饿了。迁坟的事情算是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