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瑾整颗心仿佛坠入了湖底,力气被抽空,手里的勺子掉在了碗里,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眼睛干涩到疼痛,覆上一层雾气,她才发现自己忘了眨眼睛。
是的,她太闲了,所以想太多。
左腿突然隐隐作痛,像是一根刺在扎着她的骨头。
她揪紧裙摆,指尖泛白。
管家刘海瞧见,连忙上前问:“太太,你不舒服吗?我去把先生叫过来,他应该还没走远。”
刘海转身往门口去。
“刘叔,不用了。”温以瑾抓住他的袖口,“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我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当年,她因表演事故左腿严重受伤,经历了三次大手术,虽然保住腿没有截肢,可是走路久了会疼。
就算什么都不做,时不时也会疼起来。
南骞尧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给她拍了片子,仔细检查,也用了许多法子帮她,但没什么效果,只能让她多休息,不要长时间用腿。
温以瑾担心南骞尧烦心,后来便也不再喊疼了,假装自己好了。
南骞尧离开之后,温以瑾又是一个人在家。
她想做些什么事儿,佣人都赶忙拦着,生怕她累着了,她出门也有保镖跟着,说是保护她,实则看着她,担心她做了一些在南骞尧看来不安全的事。
她每天只能去做一些,在人们看来无害的事。
比如,在花园里晒太阳、喝下午茶、看电影、挑选品牌方送来的奢侈品,硬着头皮参加富太太们的聚会,端庄地坐在那儿,与她们谈笑风生,互相吹捧,又互相攀比。
温以瑾不喜欢参加这些聚会,作为南骞尧的妻子,她时常受到邀请,许多人都想来巴结她,大多数情况她都是拒绝的,可有些实在是拒绝不了。
她不能光顾着自己,也得为南骞尧想想,怎么着也得融进这个圈子里,虽然南骞尧从不强求她,可是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这些社交,对她来说很无聊,也没有意义,她不是一个会社交的人,尤其是在一个名利场,鄙视链严重,论身价和出生分高低贵贱。
如果级别刚刚好够着,好不容易溜边挤进来,也是众人瞧不起的对象,但依然有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即便是太太们的聚会,也充满了各种机会,说不定闲谈之中,就能促成大生意。
温以瑾在一众太太里,按照娘家的身份,她是属于最底层,按理说会被瞧不起。
但偏偏她老公是南骞尧,光这个名字,足以让她逆风翻盘,至少表面上没人敢轻视她。
不过那些太太们表面上对她十分尊重,可是她知道,背地里她们都在揶揄她是攀上高枝的低贱麻雀,还是个残废,也就长得漂亮才被南骞尧看上,等再过几年她年老色衰,南骞尧就会把她甩了。
她们骨子里对温以瑾不屑,但是又实打实地妒忌她。毕竟南骞尧和她们的丈夫比起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就冲着他不追求任何利益,娶了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帮助、腿还有残疾的女人,就让一堆女人对温以瑾羡慕嫉妒恨。
“南太太,听说南总最近在开发新型假体技术和智能医疗设备、仿生组织工程,要是成功了,那可太了不起了。”
“刘太太,瞧你这话说的,南总一直都很了不起,年轻有为,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说的也是,华领医疗可是龙头医疗企业,国际专利技术多不胜数。对了南太太,最近南骞尧的新项目进展如何了?”
温以瑾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在摸黑前行。
南骞尧是华领医疗的CEO,对于他平时工作的细节,她并不知道,南骞尧角从未跟她聊过这些,自己的丈夫在做什么,她还不如这些外人知道的多。
南骞尧仿佛将她放在了一个梦幻的泡泡里,养在温室之中,将她和一切隔绝。
但她也不能直接说她不知道,只能回以微笑,说一些让人挑不出错的话,“进展的还算顺利,他最近挺忙,现在还在国外出差。”
一个富太太开口说:“我老公每天也忙,都没时间陪我,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丢下生意,一眨眼的功夫可能就要损失几个亿。”
听着是在抱怨,实则是在夸自己的老公有本事。
不过几个亿在圈子里的确不是大数目。
温以瑾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她不知道南骞尧要是陪她一天会损失多少。
她也从未问过他,工作和她谁重要。
她算是比较佛系。
“男人都一个样,在外面忙起来哪还顾得上家。我挺着大肚子,他也没想着多陪陪我。”
说话的是李太太,肚子看起来有6个月,她今年44岁,但是保养得好,看着最多35岁,但依然是妥妥的高龄产妇。
听说她老公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和私生女,而李太太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还对生意没兴趣,非得学画画,李太太怎么劝都没用。
李太太担心外面的狐狸精霸占自己的地位,于是以44岁的年龄做试管婴儿,吃尽了苦头,终于怀上孩子,而且已经确定了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儿。
“李太太,别担心啊,你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