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沉闷果断的敲门声传来,郁酒酒光着脚从床下跳下来,“谁啊?”
透过玻璃窗,只见大雪纷扬而下。
郁酒酒趴在猫眼前,又问了一句,“是谁?”
这人是白毛?还是头上沾了雪?
郁郁酒酒再一细看,白发青年身姿孱弱,一袭宽襟长衫,木簪挽发,发垂落肩,比夜雪白上三分。
他冻得眼尾发红,眸中的泪光好似错觉一般。
“不要为我开门。”
青年字字叮咛,像是将死之前最浪漫的情话。
郁酒酒:我独居!鬼才给你开门!
她打着哈欠,打算往床边走,却又想起这漫天大雪,他会不会冻死在她家门口?
郁酒酒实在好奇,趴在猫眼前往外望。
一瞬间——
青年白发渐成乌色,他问:“您看见我的作者大人了吗?”
!!!
没看见什么作者大人,但是我好像见鬼了。
郁酒酒吓得毫无声息,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久等的青年眸中温意瞬时消散,疯得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找到您了。”
郁酒酒躲在门背后,手中握着把水果刀防身,心如擂鼓。
为什么大半夜有cosplay的神经病敲门啊!急!
她急忙按着手机,向警察叔叔求助。
警察局离家里不过十分钟。
郁酒酒安慰自己,坚持十分钟就好。
郁酒酒环抱双膝缩在墙角,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她还年轻,她才十八岁……
她为什么放着宿舍不住,要自己租房住?为什么租了别墅而不是公寓?为什么一个邻居都没有……
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吹在窗户上,窗户发出诡异的响声。
郁酒酒想,应该昨天就去修窗户的。
郁酒酒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她将碍事的发丝拂去。
下一秒发丝又落下来。郁酒酒哭着又拂去发丝,真的好痒。
等等——
郁酒酒惊觉,她明明是用簪子挽住头发的。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见明亮的瓷砖上像铺了一层雪,颈肩上的发丝比银月还要亮。
不是她的头发!
郁酒酒惊呼声未出,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唇,耳边的呼吸似乎比雪还凉。
一声“嘘”随着窗外的冷风落在她耳边。
郁酒酒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
手的主人被郁酒酒的眼泪鼻涕弄得有些烦躁,他冷声道:“不许叫喊,不许再哭。”
郁酒酒拼命点头。
终于挣脱束缚的郁酒酒大口大口呼吸,不忘打量着青年的容貌。
她报警了,要记得他的脸,然后抓到他……
为什么这么熟悉?
他的脸为什么这么熟悉?
郁酒酒疑惑不已,却听见青年问:“为什么不开门啊?嗯?”
他声音略沉,像塞壬的歌一般蛊惑人心。
郁酒酒望着他泛起红光的瞳眸,似是失魂一般,柔声道:“你是神经病。”
青年眉目有些不悦:“嗯?”
失魂的郁酒酒重复说:“你是喜欢cosplay的神经病。”
她又强调:“吓人。”
“吓死我了。”
青年哑然失笑,“靠丝噗类?什么意思?神经病又是什么?”
郁酒酒盯着他不再泛红的瞳眸,心脏狂跳。
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家里进来一个神经病。
等等——
他怎么进来的?
“你、你怎么进来的?”
郁酒酒声音颤抖,句子都是散的,根本连不起来。
“这样啊。”
青年一笑,眨眼间身形散去,如一团晦暗的光雾,顺着窗缝溜出去。
大雪夜,寂静无人。
那道光雾转了两圈,顺着门缝溜进来,绕着郁酒酒的脸颊飞过两圈。
在郁酒酒的目光下,光雾化成人形。
青年眉眼微弯,冷厉的声音落下来——
“您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
“我亲爱的作者大人。”
郁酒酒:作者?不会是她吧……
月亮从云朵后溜出来,大雪即停。
青年发间的木簪泛着微光,紫藤木,芙蓉花形,刻痕拙劣。
长衫似雪,白色的芙蓉花自衣摆向上,蔓延向衣襟。
他是司钊。
《不羡》里的大反派司钊。
郁酒酒:“司、司钊?”
“作者大人聪慧至极。”
司钊眉眼一挑,在怀里摸着些什么,声音一沉:“来得及,那条绣芙蓉花的手帕掉了。”
他用衣衫细细地拭去郁酒酒脸颊上的泪水。
动作很轻,像是对待着最珍重的宝贝。
郁酒酒吓得不敢呼吸,脸色被憋得几近粉红。
她打量着司钊的神情、衣衫,又揣摩他的声音,柔婉清亮,不疯不魔,应该是早期的司钊。
《不羡》是郁酒酒的第一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