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只有自己顿住的手和门口站着的人，不等周围人反应，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
离门口越近，越能清晰地看到陈识拙的五官，和眼中略显期待的眼神。
他没带口罩，而是贴着一条蓝色的卡通鲸鱼创口贴，和他周身的气质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反差感。
或许这条疤本身并不难看吧。
凌冉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笑着看他：“你找我？”
“嗯。”陈识拙点点头，抿着笑转身，带她绕到了走廊的尽头。
凌冉快走两步赶到他身边：“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搞得跟特工接头一样。”
陈识拙看周围人并不多，凑近了一些说：“陈茜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冉如实回答，“看起来蔫了吧唧。”
陈识拙被她的口音逗笑了，他咳了一声说：“左砺锋也是。”
“他活该。”凌冉下意识说，“这家伙肯定干什么坏事了。”
“坏事不至于，左砺锋现在特别可怜，话都不怎么说了......”
凌冉打断他：“那我们茜茜不也是，就他可怜啦。”
陈识拙无奈地放轻声音，凑近说：“都可怜，左砺锋知道错了。这是给陈茜的信，托我转交给你的。”
“给陈茜的信转交给我干嘛。”凌冉转着眼睛看他，一副休想收买我的样子。
“我给陈茜有点怪，冉冉帮帮我们吧？”
凌冉故作矜持地接过那封牛皮纸封着的信，大方地说：“好吧。”
说完凌冉转身就走，不管陈识拙什么反应。
凌冉回到座位，把信悄悄塞给看着阅读发呆的陈茜。
陈茜的表情从木然到疑惑，凌冉指了指背面的署名“茜”。
陈茜没问，也没说话，把信放进了书包，继续看桌上那篇阅读。
金佳发现凌冉回来了，转过头来和他闲聊：“冉，帅哥找你干嘛？”
“什么帅哥？”凌冉继续摆弄自己的数学草稿纸，盯着一道数列大题，头疼地要把它生吃了一样。
“别装傻！门口的帅哥啊！鲸鱼哥！”
凌冉没忍住笑出声：“什么鲸鱼哥，他明天换个大象创口贴，不得叫大象哥？”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快如实说来，你小子有情况了？”金佳眼睛发亮地八卦着，“你脸都红了一半，绝对是！”
红一半是什么红法？
凌冉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刚刚是左耳听到的“冉冉”。
明明大家都这么叫自己，为什么只有这一次......左耳是麻麻的，像过了电一样，缓不过来。
“对，就是这样，现在右边也红了。”
凌冉无言，正在想如何转移话题。
“好像是五班的英语课代表。”赵文婧出声。
“你怎么知道？”凌冉和金佳异口同声地问。
赵文婧看她俩反应这么大，眼神飘忽地说：“我......在梅姐办公室见过他，而且他进门的时候不是问要找英语课代表吗？”
“文婧没想到啊......”金佳调侃她，“表面在写卷子，实际上也很八卦的嘛，怎么样，是不是很帅。真的很少在云宜见到这么高这么帅的极品帅哥了。”
凌冉清了清嗓子：“佳，你看帅哥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金佳啊了一声，没意识到她话里的弦外之音。
凌冉凑在她耳边，降低音量：“某天晚上，我在放学路上偶遇过你......们。”
凌冉得逞地退开，戏谑地看着金佳逐渐蒸熟了红脸蛋。
“如实招来。”总算让她逮着机会了。
金佳不好意思地笑：“干嘛，搞得我偷情一样！我们军训之后就在一起了。撞见就撞见，你过这么久才问，真能憋。”
金佳嗔怒地点了点凌冉的脑门。凌冉配合地往后一仰。
“有机会详细说说！”凌冉笑着拍金佳，“完全看不出来的。”
“这叫低调。”
“不能谈恋爱。”陈茜喃喃。
一起响起的还有上课的铃声，掩盖了陈茜这句突兀的话，金佳已经转了回去。
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听见的人只有凌冉，或许还有陈茜自己。
凌冉没有精力继续深思，她的注意力被赵文婧泛红的耳垂吸引。
一向稳重内敛的班长，竟然也有心虚成这样的时候？
有些感情总是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一个眼神，一个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