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造司的匠人们过得稍微有那么点……水深火热。
诚然一群除了某些时候会想起来吵一吵机关偃偶的分类时间外,工匠们大多都会着眼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除了必要的机关需要到处抓路过的倒霉鬼测试外,他们和零件打交道的时间要远远高于和人类打交道的时间……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不需要出门。
一座似乎和洞天中随处可见的独立锻造室周围布置着同样在洞天中随处可见的隔音防爆装置,大门上方被主人安装了一个电子屏,此时散发着红彤彤的光亮,上面滚动着的“工作中”可以看出主人谢绝见客的态度。
随意打扰一个闭关的工匠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做法,一些繁琐又娇气的工程只需匠人一个手抖就能让此先没日没夜的心血毁于一旦,但,有些时候,人的大脑总是会被强烈的感情占据——
“木渊!你给我开门!!!”崇文额角青筋蹦的欢快,用足以戳爆按钮的速度疯狂按着门旁应急呼叫器:“你肯定能听见!别给我装死!你给我出来!!”
工造司的百冶毫无形象的咆哮了足足一分钟后,他眼前一成不变的大门终于有了少许变化,只见被狂风骤雨疯狂敲击的呼叫器不堪其扰的闪了闪光,崇文再次按下时就感受到指腹的触感变换,呼叫器挪到一旁,原本的位置变成一面小小的屏幕。
小小的文字浮现出来。
【显然,门内似乎没有人。】
手指也移动到旁边,继续戳:“骗鬼呢你!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
文字不耐的抖了抖,重新变换——
【好吧,你似乎真的很急,但你可以先别急。】
崇文不为所动,手速快出天际。
【真的么?你真的这么急么?好吧,看在你这么急的份上……】
崇文面色稍缓,停下动作等待撤下装置大门开启。
【你将加冕成为急急国王。】
崇文:“……”
我宰了你。
在他凶光毕露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给里面和躲在后面角落的兔崽子们亲身教学一下这种屏蔽装置要怎么拆解最快速时,就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样,大门忽然朝内开启。
和刚进入工造司时相比长高了一些,已经可以跻身短生种青少年时期体型的人在门后露出半张脸,眼皮下的青黑好像在里面被十个金人轮番痛殴过一样,细软服帖的短发乱翘着,圆滚滚的猫眼在长开后多了分少年锐气,眼中疲倦却完全打散了这种感觉。
他好像一个疲惫的社畜,嘴里叼烟一样叼着根能让大脑保持清醒的固体精力剂,恍惚的看过去。
几l秒后,他嘴唇动了动,精力剂也跟着上下晃动了两下。
崇文:“……我听不见,你先把这破屏障撤了。”
该说不说,看到对方这副凄惨样子,崇文心头的火气消散了不少,门后的半张脸侧了侧,很快,隔绝在锻造室周围的屏障消解掉,里面的声音通过
门缝一股脑的闯了出来。
“砰!嘎吱嘎吱……砰!咯咯咯咯……砰!”
在他骤然皱起的眉头中读出什么,木渊维持着“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表情,回头把正在磕磕绊绊运转的器械关掉,重复刚才的话语:“怎么突然有空来我这了?”
崇文的视线血光淋漓:“……突然?这一周我来你这七八次了你知道么?”
木渊平静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没印象。
锻造室中昏天黑地的调试早就让他不知道今夕何夕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崇文今天抱着要么把人喊出来要么干脆把锻造室连门带防护装置一起拆成最原始零件的觉悟锲而不舍,他都不会从巨大嘈杂中捕捉到那一声声催命的喊话。
崇文无可奈何的叹气,刚想放下手,重复多次动作后形成的肌肉记忆却让手指下意识又按了一下铃。
下一秒,杀猪一样的喊话从门内冲击着耳膜:“接客了!接客了!!左勾拳右勾拳快出去接客了!!!”
“……”
能从这种振聋发聩的喊话中不受干扰……也是一件奇事。
木渊揉着僵硬的脖子,神色更加萎靡:“崇文爷爷,你有事么?”
崇文张了张口,脱口的话转了个弯:“……你几l天没睡了?”
木渊眯起眼,歪头想了想,不确定道:“三天?五天?说起来今天日期是什么来着?”
这副肾虚样子,崇文大胆推测,这兔崽子说不定从钻进去之后就没睡过……为不省心的小辈又叹口气,崇文来时候有什么脾气,现在都被无奈挤得烟消云散:“我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熬这么久了,小心年纪小小就谢顶。”
木渊心不在焉的哼哈答应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其实对方说了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这不是灵感来了挡不住么……”想到里面未调试好的东西,木渊眼中划过流光。
其实那玩意儿并不在他之前擅长的方向内,杂七杂八的精密调试又多得很,他自己做起来很费时间,不过要是成了的话……嘿,等之后能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吧。
崇文也知道灵感对于工匠的重要性,他点到即止,为了让满脸憔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