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倏地浅浅一笑,就像是坠落凡尘的神明,激发出了池蓁蓁的大妖本性,想要去得到他、玷污她,想要遵循本能的驱使。
迫于身份和目的,她无法动手,但也实在难以移开目光。
停顿良久。
池蓁蓁终于舍得收回视线。
晏知月还没有动静,她无所事事,趴在他腿边,静静思索起来。
池蓁蓁能感觉到,晏知月的灵力比刚刚更弱了些。
龙渊剑的煞气也完全不比往常。
命剑与主人神魂相连,可以直接受主人意识操控。如今,主人气息不稳,连剑都显得没那么凶悍了。
或许,刚刚劈开巨石,已是它最后的力量。
这么想着,池蓁蓁又一次支起身。
前爪已经不自觉落到了金色臂钏上。
臂钏里有她残存的八尾之力,若是与拼力一搏,不知道可否将龙渊剑夺取过来。
但……
丛魁秘境地处越阳山后山,她拿到之后,能顺利脱身吗?
此刻,池蓁蓁恼怒于自己的犹豫不决,但又不得不反复考虑,一次又一次地设想着出路。
未曾听说过九州之内还有其余神器碎片的消息。
阿月能够复生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容不得一点差错。
池蓁蓁挠了挠耳朵,开始转变思路——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若是借此先让晏知月欠她一个大人情呢?
……
晏知月睁开眼时,身上已经不复刚才那般寒冷,只剩些许凉意若有似无地萦绕,却不至于影响行动。
但灵力并没有恢复。
他迟疑几瞬间,低下头,目光扫过自己。
不知何时,脖子上出现一条白色围脖。
白色的长毛,手感极好,戴着温暖又舒适,像是抵御寒意主要物件。
晏知月摸了一下那围脖,拧起眉,冷声开口:“出来!”
“……”
没有回应。
山洞里安安静静的,连气息都微弱不可闻。
像个世外孤舟,静谧、且与世隔绝。
晏知月脸色沉得吓人,扭过头,四下逡巡着。
终于,在自己染血的衣袍底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小兔精。
仅仅只是这一会儿功夫没盯着,兔精已经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
晏知月将它抱进自己怀中,掌心抵着它的背脊,再一次为它渡入灵力。
事实上,池蓁蓁早已疼得几乎晕厥,神智并不十分清醒。
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晏知月的动作,勉强撑着力气,开口:“阿月……别……”
闻言,晏知月简直想掐死她,“兔毛不过丁点大,于人能有何作用?!你是想死在幻境之中吗?”
池蓁蓁费劲儿地笑了一下,“可我是连皮一起弄下来的……你肯定知道,兔精非兔,皮毛可抵严寒。阿月你是不是已经没那么冷了?”
池蓁蓁是将自己后背上整片连皮带毛一起剥下来,给晏知月做了条兔毛围脖。
看在她忍受着剥皮之痛的份上,这个无情的木头,可一定要念着她的好啊。
晏知月:“……”
他无言以对,只低低地叹了口气,将小兔放进自己衣襟里,紧紧拢上衣袍,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
顿了顿,晏知月轻声问道:“疼吗?你不必做到如此。”
他不是邪魔,也非不择手段之辈,并不会真的用它来抵挡什么危险。
他也已经决定,离开秘境后,便同意它从此留在扶玉峰。
它完全没有必要努力到这份上。
池蓁蓁摇了摇兔耳朵,却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眼泪汪汪的,“……只有一点点疼而已。真的。”
与断尾之痛相比,剥一层皮,确实算不得什么。
只是,过去的千年里,池蓁蓁本是非常娇气的。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小伤,也能立马从义父那儿得到三界最好的伤药。
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池蓁蓁紧紧地扒着晏知月的里衣,将不小心滚出来的眼泪偷偷擦在他胸口,“真的不痛。阿月能好好的,就好了。但我有一个很小的要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晏知月:“什么?”
池蓁蓁:“你以后要叫我蓁蓁。我有名字的。”
晏知月静了一下,点头,从善如流,“蓁蓁。”
晏知月的声音素来是很好听的,清冽如泉,戛玉敲冰。
这两个字被他语调温和地念出来,在耳边回荡着,像是能顺着皮肤一路传到心底,撩得人心痒难耐。
池蓁蓁直起上半身,脸颊亲昵地蹭了蹭晏知月的下巴,小声呢喃着:“……好喜欢阿月噢。”
语气如同爱侣间的耳语。
晏知月没有动,也没有回答,眸色却悄然加深了许多,眼底深渊莫测,难以捉摸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