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吐了个昏天地暗。等到胃里的东西都清空了,喝了温水配解酒药,把覃婧安置到床上才算折腾完。
莫意殊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划开,发现有一通来自爸爸的未接来电。
再看一眼时间,
凌晨十二点半。
她正准备回拨过去,电话就又进来了。
“喂,爸爸。”
“诶,小妞妞,”莫父在电话那端温声细语地开口,
“这么迟了,怎么还不回家呀?”
“额,妈妈没在旁边吧……”莫意殊谨慎地放低声音。
“没有没有,爸爸在阳台给你打的电话。”莫父连忙说道。
莫意殊想象着爸爸悄摸打电话的样子,有些好笑。
“婧婧在酒吧喝醉了,我刚把她接回她家里呢。”
“哎呀,这孩子,又失恋了啊?”
“对啊。”莫意殊忍俊不禁,看来连她爸爸都了解覃婧这个尿性了。
“谈个恋爱,分了就分了嘛,借酒消愁伤身体啊。”
“对了爸爸,”莫意殊突然想到什么,“我想找您借点现钱,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的,当然可以啦。”莫父也没问多少,没问用处,只说:“要打多少呀?爸爸明天给你转过去。”
“差不多十万。”
“就十万?够不够用呀?爸爸知道,谈个恋爱很花钱的。”
“爸爸……我没谈恋爱。”莫意殊无奈出声。
“尊嘟假嘟?不信。”
差点被亲爸玩梗创到的莫意殊:“……”
“爸爸,您平时还是多看期刊少上点网吧。和妈妈早点去睡觉,让她别蹲墙角了,对胳膊腿不友好。”
“哦?”
莫父又嘱咐了小莫两句,挂断电话,往阳台连接卧室的门口睨了一眼。
果然,他的亲亲老婆站在门后偷听呢。
“宝儿,你干嘛呢?”莫父突然出声。
“莫听风!”暨如织女士惊得下意识喊他。
“哎呦,你要是也担心咱们妞妞,那刚才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嘛,何必要偷听呢。”
暨如织女士不接茬,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转移话题,“莫意殊谈恋爱了?”
“我觉得是。”莫听风先生煞有介事地应答。
“怪不得给她介绍相亲回都不回,长大了翅膀硬了真是一点话都不听!”
暨如织想起莫意殊做过的事就来气,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当初让她学法她不肯,好不容易把她志愿改了去燕大读法学,大学四年我盯着她的绩点分数,终于保研了,结果硕士刚毕业这丫头就给我跑到部队里边去当兵!”
“放着直博的机会不要,自毁前程!现在好了,混出来当个小警察她高兴了?!”
“天天忙得家也不回,下班了和覃婧那个混不吝泡酒吧。说起来,覃婧当时还是她捞起来的,现在人家毕业了聘进红圈所当律师,她呢?”
“我就不明白,本来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叛逆了呢?”
“阿织,别这么说妞妞她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现在的社会啊都不容易,我们妞妞既优秀又努力,怎么会没有好前程呢?”
“我知道她努力!可是我看不到她的规划,她的目标!我觉得她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在和我对抗!”
“她在怨我!”
……
莫意殊歇在了覃婧家,洗漱完之后,突然想起来还有一通电话没打。
“喂,小莫。”孟宴臣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学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呀?”莫意殊听出了孟宴臣的疲惫,有些不好意思地放软了语调。
“没有,我还没回家……你到家了是吗?”
“嗯,准备休息了,想起来答应跟你报个平安的。”
“……”
孟宴臣不禁一愣,闭上了眼。
能想象到,小姑娘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温柔且认真的。
她从来都把他随口的嘱咐放在心上,一直如此。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学长,”
孟宴臣正打算挂断电话,又听到她唤他。
“怎么了?”
“你常用的银行卡号能发给我一个吗?”
“要这个干嘛?”
“就是翟淼的罚款,我替她先还给你吧……”
“小莫,”孟宴臣突然严肃了语气,“不要做老好人。”
对于莫意殊愿意帮翟淼到这个份上,孟宴臣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担心她的善良被利用,养出了个东郭狼。
毕竟,那可是宋焰的妹妹。
宋焰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他妹妹。
“这个事轮不着你操心,更不需要你来偿还。快去休息吧,别想太多。”
孟宴臣的语气生硬态度坚定,莫意殊还没回应就被他挂断了电话。
她一头雾水地握着手机,不明所以。
学长他,为什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