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笑得心虚又勉强,身形微微晃动。
“……”
孟宴臣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是真没想到,看着这么温顺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有本事翻墙头,还翻得这么轻而易举?
如果今天不是他做督导,往常路过起码得给她鼓个掌。
刚刚翻墙被抓的混子已经让两个督导队员带到教导主任那儿去了,孟宴臣叹了口气,对着还在高处的莫意殊开口,
“小心点,你别动我来接……”
他话还没说完,小小的女孩驾轻就熟一跃而下,安全着陆,鼻梁上眼镜纹丝不动。
只见她站起身,理了理碎发,正了正眼镜,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还是一如既往沉默寡言的好学生乖乖女形象。
只是,刚才从墙头跳下来的景象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简直不要太洒脱利落。
这姑娘不会还是个惯犯吧?!
孟宴臣震惊地看着如此割裂的场面,三观出现一丝崩裂。
蹲在草丛里的覃婧终于敢冒出来了,她接过莫意殊的书包,细心地替她拍掉衣服后摆够不着的灰尘,一脸欣赏,由衷地发出赞叹:
“牛批!”
小莫摆摆手,“小意思。”
“……莫意殊?”孟宴臣在一旁冷不丁地出声。
“额……”
小莫同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抓了个正着,连忙摆正态度,朝着孟宴臣鞠躬道歉,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翻墙的,我,我睡过头了怕来不及上课迟到才……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不是,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不是,明明是我……唔……”身旁的覃婧听到责任都被莫意殊揽了去,急忙解释,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巴。
“学长都看见了,是我的问题。”
孟宴臣:“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教导主任面前去?”
莫意殊挡在覃婧前面,梗着脖子,沉声道:“……身为学生,确实不应该翻墙,做错了事情我承认,该怎么罚我都接受,没什么好怕的……”
没向他求情让他隐瞒,只是诚恳地认错,孟宴臣有些意外,这小姑娘,比起刚才那些哭爹喊娘死皮赖脸的混子,还挺有胆有识,敢作敢当。
“你走吧,该上早自习了。”
孟宴臣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莫一眼,摘下手臂上督导的袖章,漠然离去。
“这是放过咱们了?”身后的覃婧悄声问小莫。
“嗯,学长人很好,不会为难我们的。”
“真的吗?那以后岂不是……”
“别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还好今天是被学长逮到,要是被提到教导主任面前,让我妈妈知道了,她一定认为我不学好,到时候回家还不得把我扒掉一层皮!”
“以后不帮你干这事儿了,你乖乖吃食堂去……”
小姑娘碎碎念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飘进还没走远的孟宴臣耳朵里。
自从许沁转学去了别的高中,孟宴臣总觉得生活失了光彩,心头像空了一块寄托。
他挣扎在书山题海,日复一日,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犹如掏空灵魂的躯壳,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木偶。
但在今天,有个他本来视为同类的可怜人,
她爬上墙头,逆着晨光,
向他宣告,他的想法是错得多么离谱。
看啊,你以为的乖巧,也可以是不循规蹈矩,不温顺,不屈从,但一定要有原则,有当担,讲情义。
……
“你觉得小莫……她看起来很乖?”
孟宴臣手指轻抚眼镜,敛眸看向肖亦骁,突然发问。
“对啊,提起这个,我和你说,我以前跟过一个大师学相面,可准了。”
孟宴臣果然露出荒谬的眼神。
“真的!”
“就比如说小莫,那姑娘看过去,眉高目秀,印堂开阔,口角朝上。这面相一看就是个温柔善良,品行端方,命中带财的女生。老实说,你不觉得她长得像林志玲吗?”
孟宴臣想起了刚加她微信时的昵称,
雁北区林志玲。
“确实挺像的。”他轻笑了一声。
“但是命中带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富贵鼻,招风耳,贵人眼,一看家里就有钱。”肖亦骁分外笃定,可很快又提出疑问,
“不过富家千金会出来干警察吗?她不是和覃婧是同学吗?”
“燕大法硕毕业,这么好的学历,怎么着也有大把律所要吧?”
孟宴臣淡淡解释道:“她毕业后参军入伍,当了两年兵,退伍之后考进公安局的。”
“看不出来啊,小姑娘还挺有想法的。”肖亦骁有些惊叹。
“敢想敢干,我就觉着她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身上却有一股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