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慈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反驳司巧这一根筋,当然,她并不承认自己的双标。 她隐隐发现,自己在改变。 不知好坏。 她含住美酒,眸子眺望沉沉夜色。 “司巧,小护法是不是回去了?” 她总觉得小护法死的时候不对劲儿,尤其是死的那一瞬间,妖气弥漫。 “是,不过主人揍了他一顿,又将他送进了小世界,如果殿下能坚持下去,下一个世界便能见到他。” 司巧又补充了一句,“主人吩咐,若是您喜欢,可以将小护法收下,但是需要圆满完成任务,并且——您需要彻底掌控他。” “……我哥为什么不弄死他?” 死魔头到底是针对小护法,还是针对她? 她就算睡过小护法,那也是因为好奇,又不是非他不可。 至于彻底掌控小护法,忆慈血液隐隐沸腾。 爱不爱无所谓,重要的是驯服。 真有些期待下一个世界呢~ 司巧摇头:“不知。” 主人的意思,她也不懂。 不过,听话就对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司巧见忆慈睨了一眼,她便起身去开门。 俊朗的少年如星似月,风流潇洒。 “殷公子。”司巧为殷无悔让开路,“您请进。” 殷无悔打量了一眼司巧,将目光投向窗边赏月赏风景的忆慈,红衣妖娆,身段姣好,但充斥着上位者的气势。 “陛下。”殷无悔站在忆慈面前,怒气冲冲质问,“燕公子明日回燕国,生死未卜,您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花酒!” 忆慈顺着声音转过头。 “怎么,你舍不得燕肆?” 以燕肆的能力,回到燕国才对他最有利。 “我舍不得?”殷无悔气得想笑,眸子黝黑,“我有什么可舍不得的?燕肆说到底是燕国的皇子,我会舍不得他?!” 忆慈见殷无悔气急败坏,脸涨得通红,难得好脾气问,“要不,让燕肆再多留些日子?” 说完,忆慈又提醒了一句。 “燕肆毕竟是燕国皇子,终究要回燕国。” 纠结于过去,沉溺于情感,是一大弱点。 殷无悔眸子中迸发出惊喜,“真、真的可以?” 燕肆那么喜欢她,若是能再留一段时间,兴许能得偿所愿,不用背着人整日醉在酒中。 “嗯。” 忆慈懒洋洋应了一声,有些发困,索性放下手中的小酒杯,站起身,睨了一眼司巧,“朕先回去了。” “陛下慢走。” 殷无悔见忆慈要离开,怀疑是自己打扰了她的好心情,心中一咯噔,没有继续凑上去,将燕肆的事问个究竟。 盯着忆慈离开的背影,殷无悔心里像猫儿抓似的,痒得很。 “殷公子,夜色已深……” 司巧话还没说话,殷无悔脚步一踉跄,目露惊恐。 “本公子不留下!” 话音未落,殷无悔夺门而出,活像是身后有豺狼虎豹。 司巧:“……” 混账! 她是说夜色已深,他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不合适,该离开了! 这混账竟然以为她想留下他? 混账! 司巧木着脸,碾碎了一个杯子。 夜色沉沉,花月楼灯火通明。 忆慈下了楼,身后是快步追上来的殷无悔,二人一前一后,无言。 ‘嘶——’ 忆慈顿住脚步,将撞进怀中的人扯了出来。 【叮咚~恭喜宿主!暴君女帝已就位!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娄知锦眼睛锃亮,“知道知道!” 忆慈:“……” 桃溪仙子这系统比她那系统乖巧,想抢过来。 娄知锦被忆慈攥住胳膊,忽觉胳膊一烫,像是烫进了心口,一口烧开的大锅仿佛在心口沸腾。 一双黝黑的眸子沁满了激动。 忆慈松开手,没有理解娄知锦为何这副表情。 侧过身,忆慈抬腿便要离开,衣袍一紧,她停下,垂眸看向拽住她衣袍的那双小手。 “姐姐~你好漂亮~我叫娄知锦,姐姐叫什么呀?” 忆慈眼神诡异:“……” 娄知锦的任务不是要杀死她吗? 忆慈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眼娄知锦,收回目光,抬脚下楼。 她实在困乏,不想在娄知锦身上浪费时间。 娄知锦亦步亦趋,紧追不舍,“姐姐,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我发誓!” 娄知锦语调上扬,抑制不住满心欢喜。 眼中仿佛盛着万千星光。 忆慈眸光微顿,不理解,“嗯。” 有点儿不对劲儿。 难不成是先获取她的信任,然后再杀她? “姐姐,夜色正好,不如我们去喝点茶?”娄知锦弯了弯眼,“我知道有一家茶馆,味道特别好!” “噗嗤——” 殷无悔笑道,“小姑娘,大晚上喝茶,倒是好心情。” 笑意不达眼底。 他们身居高位,如今又是乱世,怎么会轻易相信突然在身边的人? 娄知锦对上殷无悔的眸子,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她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古代,是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她眼前,是史书上那位暴戾的女帝,是心思缜密,不近人情的女帝。 娄知锦忍不住瑟缩一下,讪讪收回手,讷讷道:“对、对不起……” 她真的只想离她近点儿的…… 忆慈最后瞥了娄知锦一眼,转身离开。 殷无悔跟在忆慈身后,余光睨了一眼娄知锦,微眯眸子,迸发出些许寒光。 长街从喧闹到寂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仿佛隔绝开两个世界。 一方极乐净土,一方人间炼狱。 月光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刚回到宫里,忆慈便看到站在她宫门前的元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