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也是震惊,但没有那么害怕,只见他紧皱着眉头朝前走了几步,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滴滴滚落。
他凑近细看了一阵子,道:“他...他是...”
“啊,他是那个贼!张大哥,你还抓着他手脚不干净来着不是!”那位未干呕的副手指着那头颅道。
“是…应该是…”
唐晓生将剑鞘抵住张千,问到:“你同他起过争执?”
“大...大人,草民是与他是有过争执,可草民绝对没杀他啊!他...他前两日偷偷摸摸在厨房里不知翻找着什么...草民...草民性子比较急,问他半天支支吾吾,所以随口说了两句...绝对没有...”
“只有口角之争?”唐晓生挑眉。
“千真万确啊,大人不信可以问问钱雪,她当时也在场。”张千赶紧道。
钱雪便是刚刚指认出那头颅之人,她神色有些犹豫,但终是点了点头。
“你来说说当时场景。”贺庭萧突然道。
“民...民妇是听到有碗盏碎裂的声音进去查看的,那个时候不是做饭的时点,民妇觉得有些奇怪便进去看了看。便看见张大哥和...和那人在争吵...不知在抢夺什么...”
她声音越说越小...
“那碗盏是他看见草民吓了一跳被随手打翻的...手里还拿着草民平时做饭时的刀具,到处游走鬼祟的很。那把刀是草民祖传的物事,故才上前准备夺回...草民能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碰那人一毫!”张千有些着急的辩解道。
张千体态敦实,此刻汗流浃背,一张有些肥硕的圆脸通红。
“争吵什么?”
“草民让他还刀,他出言讥讽草民的破刀...草民一时气不过才发生了口角。”
“那把刀现在何在?”唐晓生继续问道。
“那刀...那刀...”张千支支吾吾半天,脸涨得更红了。
“你们也都不知道么?”唐晓生望向其他三人。
一旁负责切菜的那位副手冯芳此刻缓了过来,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张千,声音带着些颤抖道:“今日未见张大哥用过...我们平日里用的都是别的刀。”
侍从在得令将厨房中人带来时也将疑似作案工具的各类物事带了过来,此刻平铺在甲板之上。
宋然仔细看了一遍,问道:“那把刀可是锋刃出带着些许弧度?刀背有些厚,可以用作砍刀?”
“没错...”冯芳点着头。
见大家疑惑自己怎么知道,宋然赶紧解释道:“尸体割裂处的皮肤组织呈现出较为平整的状态,若是钝器砍断皮肤组织边缘不会如此。断骨之上的砍痕又呈现中间深两边浅的模样,我便推测这把工具既有坚韧锋利的刀刃还有足以可以断骨砍筋的重量,再结合骨上砍痕,这把工具还必须有一定弧度才可以满足。”
“你还不说实话?”唐晓生直接拔了剑,锋利剑刃横亘在张千的脖颈,后者两股战战。
“不...不是...草民今早也发现那刀不见了,可着急做饭还没来得及找...这...这...这刚刚见这人死了,又...草民草民实在是害怕被...被牵连故才...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啊!”张千越说越乱。
“你那日还听到了什么?”贺庭萧音色沉沉,问向钱雪。
“似...似还提了什么价钱...”钱雪喃喃开口。
“钱妹子,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张千吼道,继续解释说:“那人拿了我的刀,出言讥讽,我让他还,他不还,还让我开个价他收了这刀,然后让我滚出去...”
“你昨晚在何处?何人能证明?”
“草民...草民昨晚干完了活便回房歇了...草民家室都在渠县,这...这没人能...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大人明察,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啊!”张千神色焦急,似也觉得百口莫辩。
一侍从从船舱里而来,手里拿着蓝色裹布袋子,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刚刚也问了船主,你的身份背景以及开给你的薪酬。这些是从你房里搜来的,船上未有人说有财务遗矢,这你又怎么解释?”侍从将蓝色裹布袋子扔在张千面前,不少金锭朝外滚去。
围观众人神色各异。
张千大惊失色,口中失语般,缓了好久才道:“这...这裹布是草民的,可这...这些银钱...草民草民从未见过...”
唐晓生带着些凶恶的神情打量着他,正待开口,却见宋然站至钱雪身边,直直盯着她。
“既不是在做饭的时间,你为何在厨房附近?”宋然问向钱雪。
钱雪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黑瘦的姑娘。
但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得赶紧道:“民妇是准备去船舱前厅帮忙,路过而已。”
宋然一直仔细打量着她,从始至终。
凑近更是为了细致观察她面部表情。
钱雪丰润的脸庞上愈发煞白,神色中的慌张胜过初见尸体时的恐惧,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还有不自觉微张的瞳孔以及收紧的眉梢下的眼部肌肉。
这一切都说明,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