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五条-11-(1 / 3)

藤井佳奈子硬着头皮, 说着一系列能让人联想到见钱眼开、为了钱财甚至甚至能出卖自己的拜金女形象的刻薄话。

而苍秋实只是默默地、静静地、悲悯地望着她、听着她。

犹如出自米开朗琪罗之手的圣母怜子像,或者是拉斐尔笔下一系列的圣母画,她便是那玛利亚, 却不是圣母玛利亚, 只是一个为“我的孩子正在死去”而悲伤的长辈。

藤井佳奈子说不下去了。

“……您说些什么吧……”

她低低地这么说。语气近乎恳求了。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

“……”

像是破拐子破摔一般, 这少女欲笑。笑不出来, 最后只哀美地强行牵扯了一下嘴角:“……他说喜欢我的脸、想要我的血液注入真行寺家的血统,好把这样的基因流下去,要求我和他的一个儿子结婚……那我干脆嫁给他好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苍秋实一看,就知道她是隐约觉察到了部分内情, 此番并不全是气话,更有以身做饵问出父母死因的意图。

“那么,你喜欢他吗?”

藤井佳奈子移开了视线:“……他是真行寺当主,我一个落魄人家的女儿,当然爱他的钱。”

“这样啊。那么,我就不能不管。”

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她震惊地抬起了脸:“!?什么——您……!?”

如果这是藤井佳奈子发自内心的抉择,不管她是为了“爱”还是为了“钱”,苍秋实都不会去质疑。

可是,她屡次挪开视线,手指绕头发, 紧攥衣角的种种细碎动作,无不在传递给苍秋实一个信息:这女孩儿仓皇、恐惧、迟疑,一边不情不愿地斩断自己后路、逼着自己前行的方式强迫自己挺直背脊,一边向着她说“请救救我!”。

……那么,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想要得救,所以, 再努努力吧,佳奈子,”

苍秋实温柔敦厚地抱住了她,“这样下去,谁都不会幸福的,我已经被卷进去了,倒无所谓更多了,你的父母,也绝不会乐意看到你这样凄惶无助。”

“您没事吧!?——等、……您、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嗯。来问我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

被安抚、并从苍秋实那里得到了勇气的藤井佳奈子咬着唇,最终还是改变了自己原先去诱惑老狐狸的鲁莽举动,心事重重地离去了。

苍秋实喝了一口茶。

五条悟:“……zzz。”

苍秋实开始收拾茶几。

五条悟的腿开始抖搂了起来:“……zZZ。”

苍秋实打电话给了三枝雏桃,约她在家中一见。

这次五条悟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瞪着苍秋实:“ZZZ!”

五条悟不断发出了“Z”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

“噢,噢。原来这个的意思是,提醒我你醒来了吗?”

苍秋实从报纸后探出半张含笑的脸,“我还以为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你’的意思,或者说,该去请个青蛙王子来给你一个真爱的吻。”

……先前的悲伤与现在的打趣形成了一种割裂感。

当时的悲伤与慈悯是真切的,此刻的好笑与揶揄是真的。

一般人的情绪转换都需要一个过渡期,可是她却如此自然地切换自如。

宛如二重身(另一人)。

二重身……不,该说是思念体吗?更习惯她“平常人类形象”的五条悟一顿,撇过脸:“再有人拜访……老子都快僵直了。”

不像须王环那样揣着抱歉心怀礼貌地点到即止,五条悟可是抱着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的心去调查的。

青井亚清(Aoi Akimi)。苍秋实(Aoi Akimi)。

毕竟日本的起名习惯是先起假名,再根据假名取汉字,五条悟一开始可被这两个名字误导、绕了不少弯弯绕。

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是她现在的模样与过去可是大为不同啊。

苍秋实——青井亚清的保密措施做的相当完备、以致于他也只找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那个女性一头利落的短发,神情冷漠,带着厌世的阴郁,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装备齐全,似乎可以四海为家、随时流浪的模样。

毕竟,她自1979年、也就是18岁的时候从相良地区失踪了……应当是借着相良地区四津村、每六十年一度的盛大祭典长月狩人手混乱的时候自己偷跑的吧。

那个年代普遍早婚,青井家虽然是当地的乡绅豪强,如今却在掌控整个日本农业的农协有了一席之地,政治地位与影响力翻了好几番。身为族长之女,她自然逃不了被联姻的操作。因此,五条悟猜想,她大约是因为不愿意随随便便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才逃离家乡的。

是因为是黑白照片的缘故吗?

总之,五条悟完全无法把照片上那个差不多游历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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