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和杜新语正坐在草青青牛肉汤锅馆的包间里。
杜新语说起自己以前拍戏剧组里的趣事,两人一起看着她手机里的照片。
“滋滋滋……”
桌子上,李蕴的手机振动起来,和玻璃贴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她拿起来看,是祁言打来的微信电话。
很奇怪,他俩加好友时间不长,天天见面,互相没发过几条消息,她想不到有什么紧要的事,需要祁言匆匆忙忙打电话告知。
李蕴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凑到耳边听。
祁言一改往日悠然的语调,过了电的声音急切又严肃:“你在汤锅店吗?现在离开那里,马上走!”
李蕴挺懵的,不是说好一块儿吃饭,现在怎么又让人走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问。
“有点麻烦,有人把你的位置透露给了媒体,现在他们正开车往你那赶,别管了,现在、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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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五十分钟前。
祁言告别杜新语和周煦沅,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唯一的自然光源消失,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黑寂。
空调开始工作,呜呜地吹出凉风。
凭着记忆准确无误走到沙发边,祁言坐下,仰起头,眼睛看向天花板,整个人放空。
许久后,沙发上的黑影动了。
祁言懒懒地起身,手指按下开关,房间里亮起暖黄的氛围灯。
作为男一号,剧组给他订房间的标准比较高。
整个房间类似一个小户型精装修的公寓,地上铺着米白色的地毯,床头有一盏带茶几的落地灯。
本来还有更多的家具,但祁言从不邀请人到房间,他生活里也不追求精致,只要求舒适就行,就让酒店把多余的家具撤了。
换了鞋,他抬手开始脱衣服。
修长的手指勾住衣摆,缓缓往上拉,让头穿过衣领,脱下他的黑色印花短袖。
下面是周煦沅好奇的白色背心,把他的身体包裹地很严实,只能看到肌肉和骨骼线条的光影。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杜新语发来定位。
他解锁回复“好的”,接着带上手机进了浴室。
朝门那边是热水,祁言打开花洒,让冷水流出,回身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38℃的天气,只要不是神经异常,没人会觉得不热吧。
他对镜子,面无表情的拉起背心脱下,反手扔进门口的脏衣篮里。
水已经放热了,祁言脱下剩余的衣服,站到花洒下面。
挤了些洗发露在头发里打出泡沫,然后冲掉,又给自己抹上薄荷味道的清凉沐浴露。
他揉搓着皮肤,像是检验健身成果那样,摸过大臂的肌肉,摸过胸肌,慢慢往下滑,手轻轻覆在右边马甲线旁的一条骇人伤口上。
低头看,伤口很齐整,没有什么狰狞的增生,颜色也变得浅了,但不是没有。
他不是疤痕体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道疤过去了将近九年,仍旧还留在他身上。
长度很长,一眼看过去就让人不由自主想象受伤时肉疼的感觉。
手指顺着伤口的起始,下滑到终点,祁言的眼眸低垂,心情也跟着沉下来。
从下午周煦沅想扒他衣服开始,他就变得很容易陷入往事。
伤口怎么来的,受伤的瞬间是什么感觉,养伤时的反复撕裂……
这些他心里加上灰色滤镜的过往,在每一个空闲的瞬间强行挤进他的脑海,让他几乎没心情做别的事。
所以得忙起来,忙点好啊!
思绪回笼时,身上的沐浴露已经被冲干净了。
祁言关了水走出来。
浴室镜子起了雾气,朦朦胧胧,照着腹部所有纹理颜色混为一片。
他盯着看了会儿,长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浴巾擦拭身体,然后穿衣服。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祁言拿起来查看,忽然皱紧眉头。
安市影视基地算是国内比较主要的影视基地,常年有很多剧组驻扎在这,只说他一个,就在这拍过五部戏。
因此记者、代拍和粉丝都爱往这来,和他们打交道,时间久了,自然也认识了一些媒体内部的人。
他收到的消息,来自之前做采访认识的媒体朋友,因为祁言的诚恳以待,对他感观很好,就加了微信,偶尔两人在同一个城市,还会约着吃顿饭。
内容是张图片,点进去是一个群聊的截图。
第一个头像发言说买了个消息,然后放出那张让祁言头疼的照片,后面的人七嘴八舌接话,认出图中的两人是李蕴和杜新语。
这位媒体朋友看当事人是《秋日红》剧组的女一号,才来通知祁言。
但关注的重点显然不该是杜新语。
祁言放大照片,看出她们所处的环境是草青青牛肉汤锅店,这张照片时效性很强,拍摄时间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他退出来,想发消息告诉李蕴注意,但媒体朋友又发来了第二张截图。
图里,他们说起李蕴。
她的新闻虽然热度下降了,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