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没有料到,我这个四妹,竟是一个如此贪图权利富贵之人。
幼年时,她处处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皇后所出的嫡长郡主,自出生起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身望。
可她又怎么会懂得和明白呢?
我这个郡主成年后,是要嫁到大漠荒原去的。嫁去大漠荒原的云朝女,能有什么活路?运气好,能保住一条命苟延残喘,运气不好死在那荒原也说不定。我的生杀大权全握在那皇帝手中。我享有这些权利地位,不过是一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自古以来,凡是远嫁和亲,遭遇的都是女子,且不论女子的心愿如何,都被困于这和亲之中不得解脱。
自小到大,身为嫡长郡主,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十二岁被命为圣女,关进那祭祀府中,常年不得出入。身为圣女不得外见男子,除了女眷,我连父皇还有阿兄阿弟都见不到。这劳什子的破圣女、破和亲郡主,谁他妈想当谁当去吧!我可不愿意当!
个人情感在江山社稷面前算不得什么。倘若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自然是幸福快乐的。但如果抛下自己该有的责任,弃百姓于不顾,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将两国近千年的和平打破,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染大地。不但是我云朝子民,就连那大漠荒原子民,也不能幸免。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虽是一名女流之辈,但也明白这个道理。想必,这也是这数千年以来,历代云朝郡主愿意远嫁大漠荒原的缘由。无一例外,前十三位嫡长郡主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身为这十四位嫡长郡主,我不能辱没自己的使命。我做不了英雄,但绝不当罪女。
想必白芷做出这样的行为,怕是听了那宫宴群臣的无稽之谈吧。父皇没有任何反对,如此轻易的让我这个和亲郡主去大漠荒原探亲。想必,父皇的心里面是在权衡吧?我这个棋子能不能最大程度发挥作用吧?
嫡长太子作为使臣,奉大漠荒原皇帝老儿之令,接我去大漠荒原探亲。说得冠冕堂皇好听,不过是让我去做质女。那些群臣怎会看不出皇帝的意图?云朝与大漠荒原近数千年和平,这数千年之间,我云朝早有落败之势。为了委婉求全,群臣只好附和皇帝之令。说我这一任嫡长郡主有可能成为大漠荒原的王后。
可是那些群臣怎么会知道这各中缘由呢?我最开始,不知道我母后不是大漠荒原皇帝所出,竟对那母族亲人生了些许的期盼。如今方才知晓,我母后身世,才明白为何前任大漠荒原皇帝如此痛快的让我母亲远嫁。因为本不是其亲生,有什么舍不得了,不但如此,还额外得到了两座城池。这桩买卖很好!
我看了白芷一眼,讥笑道:“所以,你是想做那皇帝的妃子,亦或是亲王妃?白芷,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算计的呢?我只当年纪稍小不懂事,没想到你竟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怕是我说到姐姐的痛处了吧。荣华富贵,姐姐分明是想一人独占,不肯分与妹妹罢了。何必把自己说的如此清高呢?”
“我不想与你多说,我想个办法,你赶紧回去,别来趟这一混水……”
我话还没有说完,林薛不知为何出现到我身后。
“郡主,真是好雅兴。到了我朝国土,竟将本王给晾在一旁,和这位“侍女”讲话,你们二人聊的开心吗?”
林薛嘴角上扬,虽然我看着他在笑,可我只觉得这笑容下满是阴冷。
“三王子殿下,不对,太子殿下。小女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烦请殿下,将小女的这位贴身侍女送还到我云朝吗?这位侍女,脸上突生恶疾,恐无法与我一同前去大漠荒原王宫,怕辱没了陛下之眼。烦请殿下答允小女这个请求。”
“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一个脸上生了恶疾的侍女。郡主难道让我朝士兵护卫一个侍女回你云朝。这侍女身份是有多尊贵?区区一个侍女杀了就是,何苦劳烦郡主叨扰、还浪费我大漠荒原人力。况且这侍女脸上恶疾,不会是什么瘟疫之源吧。我听闻边界城池,有些人感染了瘟疫,脸上便是会出现这恶疾无法示人。还是杀了最为妥当,郡主以为呢?”
说完,林薛从手下侍卫中接下一柄长剑,剑尖指向白芷。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不加阻拦,那长剑怕是要夺了白芷的命。我虽不喜欢白芷,但白芷毕竟是我父皇所出之女,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不能让白芷死在这里!
我回头,急忙扑向白芷,试图躲避这一剑。我本以为,这一剑下去,我不是死了就是要残废。最终,那剑没有落下来。但剑风出剑锐利,竟将我头发给切掉几缕,后颈上出现一道血痕。
林薛将沾了我细微血迹的长剑抛掷在地上,万般愤怒的看着我,看起来还有一点咬牙切齿。
“郡主,你真当本王是蠢还是不谙世事?我大漠荒原皇族子嗣,从小教导的是文武并重。本王自幼习武,五感中耳力最为甚好。你们方才说的话,我早已一一听到。你与这位皇妹,你们二人只能保一个,你自己来选吧。”
“殿下,既然你已经知晓。便知道这个决定我无法轻易做下。我选我自己死,可我是要远嫁的和亲郡主,同时这一遭是要去你大漠荒原探亲,这路程上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