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坐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回到了五岁的时候,娘亲从宫主夫人的住处回来,没有像往常一样打他,而是将他赶出了屋子。 回不去屋子的他在马厩里住了好久,从冬天住到春天,被养马的老人送去了暗堂。 进入暗堂之前,老人为他烤了一条鱼,在暗堂的日子里,他一直想着曾经吃过的烤鱼,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好不容易从暗堂里出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哥哥南宫焱,听说他没有名字,哥哥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隐。 他说,隐,蔽也,希望他们兄弟两个一明一暗,壮大月宫。 从此他像他的名字一样,成为哥哥暗处的刀剑,而他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是马厩老人的首级,那个时候哥哥对他说,一个暗卫,是不需要感情的。 苏宁那个时候没有想法,只是遗憾再也吃不到烤鱼了,后来在追杀月宫叛徒的时候,遭了暗算,失去了记忆,被拐子当做货物般贩卖,被苏瑾解救收留。 他跟着那个活泼的女孩见义勇为,吃糖葫芦,吃炒栗子,吃邓州的烤鸡…… 还有了新的名字,苏宁,因为苏瑾说他没有亲人认领,那么可怜,希望他后半生安宁。 那个时候他就想,他一定要把这个祝福他安宁的女孩留在他身边,因为这可能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而月宫的人说,长久留在一个女子身边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做她的爱人。 为了留住所贪恋的温暖,苏宁愿意学着去做苏瑾的爱人,此后余生,他的生死握在愿他一生安宁的女孩手上。 苏宁的梦做的很长,他梦到他和苏瑾隐居深山,远离尘世喧嚣,真真做到了一生安宁。 到达崖底,苏瑾将苏宁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可以坚持,便坐下来开始调息。 等到天色微暗,她又继续带着苏宁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河流。 苏瑾将苏宁放下,在他身边撒了驱逐蛇虫的药粉,逆着微波凌凌的河水流向上走,在尽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药草。 她暗暗记下了位置,带着苏宁去了不远处的山洞,洞里有几具白骨,略显阴森,苏瑾对他们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前辈们,给你们挪个位置,想必你们这个姿势那么多年也累了。” 说完,将白骨都收到一边,生了火,忙完这些,苏瑾也没有休息,而是拿出自己一路上收集到的蜈蚣蜘蛛等毒物,又放入了刚刚从外药材周围捉到的小蛇,将它们都放到一个罐子里,寻到了一处极阴之地埋好。 接下来的几天,苏宁依旧没有清醒,苏瑾时不时的出去,在罐子周围撒上药粉,吸引更多的毒虫。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山谷里的毒虫消失殆尽,苏瑾养的蛊虫将将成型。 她开始用这些日子收集到的药草喂养它,眼看着蛊虫的形状越来越漂亮,苏瑾心喜,照顾的越发细心。 曾经的某个世界中,她是苗疆圣女,那一世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养蛊。 养蛊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幸好这个世界能提供充足的养料。 苏瑾一边用药护住苏宁的心脉,一边等着她的蛊虫长大,在最后一个月圆之夜,她将溪水尽头已经成型的药草摘下,和着自己的血,喂给了沉睡的蛊虫。 经过一夜,在太阳初生的时候,她培养的药蛊成功了,通体翠绿的小蛇爬上苏瑾的手腕,如同一个碧玉镯般安静的待在她的身上。 苏瑾起身,拍了拍裙角的杂草,回去给苏宁疗伤。 苏宁正梦到自己学会了烤鱼,苏瑾正夸他的烤鱼好吃,就觉得心口像是被针扎般的刺痛,随即就是浑身骨头要裂开般的痛苦。 梦境破裂,安宁的生活逝去,他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跳跃的火光,和在火光映射下,面容柔和的苏瑾。 “你醒了?”见苏宁睁开眼睛,苏瑾摸了摸刚刚将苏宁体内蛊虫吞噬的小蛇。 “原来不是梦。”苏宁喃喃,他安宁的生活很快就会到来。 “你的蛊虫被吞掉了,毒也解了,但你的内力也散了,月宫的心法不适合你修习,你考不考虑修习无名药谷的心法。” “无名药谷?”苏宁疑惑。 “对,我刚创办的,你将是无名药谷第一名弟子!” “好。”苏宁没有犹豫的点头,他知道,愿他一生安宁的苏瑾不会害他。 鬼医很烦躁,他好不容易回到了无名崖底,却发现以前随处可见的毒物没有了,连毒蚂蚁窝都空了。 而他做好标记的几株药材也不见了踪影,他不明白,不过是出去寻了几个药人而已,回来家就被偷了。 家被偷也就算了,刚进到屋子,发现屋子里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站一坐,一冷酷一温柔,他怀疑自己是因为太气家被偷了而出现幻觉,退出去屋子看了一眼机关,没有被损坏,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语:“唉,果然是被气昏了头。” “鬼医凌宵,是吧。”带着笑意的女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凌宵顿住了脚步,带着罗刹面具的脸看不清神情。 他回到屋子,还没有开口,就见到那个坐着的女人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说道:“听说你一直渴望无上的力量,恰好,我这里有一本适合你修习的心法,还有配套的剑术,而我想要你一身的医术,怎么样,做个交易?” 凌宵看着苏瑾,他很想动手将面前的两个人药死,但那女人口中的心法剑术好诱人。 他经脉阻塞,打小不能修习武功,只能学习医术。 身为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