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准备出门时,进宝追上来,您今晚参加吗?
夫人一愣,招财提醒,大丈夫的寿诞。
哦,夫人有些头疼,今天吗?
完全忘了,还约好和莲袂夜游呢。
给他买份大礼算了。夫人说,问问他想要什么,要什么买什么,不拘金额。夫人抬脚要走。
可是……前年您就没参加,大前年也……去年大丈夫自闭的时候,您答应他今年一定来的。进宝的声音越说越小。
本来很期待今晚的。夫人长叹一口气。男人多了真麻烦。
大丈夫的寿宴,他到底勾颈等到了夫人。向日葵等到了太阳,还没绽放,太阳便偏移了方向。
夫人的原则向来是不辜负别人——在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
她在寿宴上露了脸,众人的起哄下喝了一杯祝酒,就消失了。像短暂的天晴之后是暴雨如注,向来自持的大丈夫喝得像被狂风吹散的雨珠,金府的下人们没了主人管束,整个府几乎狂欢了整晚,彻夜不眠。向来不参加这些活动的老太太后来回忆这天,捶胸顿足,每每木鱼都快敲成两半,男人啊!她认为一切都是从此时错位的。
当晚,在姐夫寿宴上饮醉的立地找到同样喝茫了的柳夏。
柳夏夜访夫人之后,立地和柳夏的关系就有点怪,他们之间客气得像每一天都是刚遇见,才认识。
只有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他们才能坦诚相见。
你为什么把我抛弃。
什么跑气?
这个,你这什么意思?
立地为大丈夫早早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漂洋弄来的按摩圣经,但日子到了,怎么都找不到了。长生提醒之下,她想到可能是之前混到了给柳夏的那堆书里,于是那天,瞧好了柳夏不在房间的时候,偷着溜进去找。桌台上,有一张最近练的字,是姐姐的名字。
立地一惊,手便抬开了。像见到了不该见的,慌着走。偏偏碰翻了垃圾桶。
立地抖出揣在袖里的脏污不堪的自己的画像。
你有意思吗?
我有意思?
什么邪术?
邪心,我哪有邪心?我对你从没有起邪心!只是偶尔有那么一点点邪念。柳夏欲伸手捏立地的脸颊,这是遇见她开始就想做的。但……罢了,罢了。
邪念。立地嘻嘻笑起来,这词读起来就像在笑。邪念写起来很丰盈,又有筋骨,有口有耳,有此刻的心。
邪念,嘿嘿嘿嘿。你到底什么意思。立地撞过来。柳夏碰回去。
很有意思的意思。
两个人像平地吹起的两股风,纠缠在一起。
柳夏东倒西歪,立地“南辕北辙”,我们去找真心。
真心对邪念,误会对有情。酒精是压抑的情感的起子,一杯接一杯,本能砸碎了理智,渴望掀起生活的波澜。真情喷发。
柳夏吃不下饭,浑身无力,还总干呕,原以为是天气的原因,后来发现是他想的简单了。
莫非,有喜了?管家满堂姐第一个发现柳夏的异常,二丈夫那事后她就非常注意各屋的身体状况,总得给老太太点念想。
看你和夫人平日疏远,没想到闷声做大事啊!
满堂姐高兴,要禀明老太太。
柳夏却跪下,好嬷嬷,别说出去。我想确定了再说。
满堂姐点头。确实,我们金府可禁不起重演一次大老二了。她对柳夏很欣赏,你虽年纪轻,却心思缜密,怪不得大丈夫总为你说话。
柳夏勉强笑了一笑。
立地骑着树干念书,柳夏在树下招手。
拿书遮着半边脸,立地道,你怎么还来!
柳夏直摆手,似有急事。
立地无奈,上来。
柳夏摇头。
上来!
柳夏拼命摆手。
你真是——
立地跳下去,花瓣也随之飘落。
那天不是说好了,今后要避嫌吗?
柳夏突然泪眼汪汪。
怀孕?立地先是惊讶,继而舒了口气,姐姐终于得偿所愿。也顾不得自己的感受,心里有什么满了,又空了。
柳夏欲言又止。
怎么?有问题?告诉姐姐了吗?怎么先给我说?噢,第一次不好意思开口,小事,我替你——你什么?
那晚不是……
立地连退几步,那这孩子,我的?
再退一步,好像他周围散布了什么病菌。
柳夏不知所措地扭拐着脚。
大夫看过没有?
也许只是自己吓自己,哪有这么凑巧?况有二丈夫的前车之鉴。
你不开心?柳夏观察立地的脸色。
确定自己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后,他十分在意立地的心情,虽然以前也是,但有了孩子,会连孩子的份一起在乎。生怕自己得不到承认。
我偷偷一人去过了,看了三家,没错。
这,这孩子。这,这,这东西,指着柳夏衣衫覆盖下的肚子。
我的?
柳夏点点头。
不、不不、不不不不。立地心里像被什么捅了,定在原地。
立地。
立地回过神。
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