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予整个人埋在江舟池的怀里,对于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从丛涵那一声巨大的“噗”里,她完全想象得到刚才的画面有多触目惊心,以及恶心。
她不禁抬起手,满怀感激地拍了拍江舟池的后背,佩服他的反应速度,心想她要是真的被丛涵喷了一脸啤酒的话,她肯定会疯的。
当然了,现在距离“疯”也没差多远了。
等丛涵停止了喷洒行为,赵慕予也从江舟池的怀抱里退了出来。
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脚边一地的狼藉,而后拉着江舟池往旁边的空地站了站,把餐桌上的卫生纸丢给丛涵,嫌弃道:“你脏不脏啊,赶紧去拿拖把把地拖干净。”
丛涵接住了卫生纸,没认这个罪。
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呢,稍微缓过来后,一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一边反过来怪赵慕予:“谁让你在我喝东西的时候说这么惊悚的事啊!”
赵慕予的眼里现在只有地上那一滩水。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没有理会丛涵的胡说八道,自己去拿拖把了。
但江舟池难得理会了。
“惊悚”。
用这个词来形容一段恋爱关系,倒是有创意。
只不过这个“创”到底是创新的“创”,还是创人的“创”,还有待确认。
被赵慕予放开后,江舟池站在原地,抬眸轻瞥了一眼丛涵,嗓音凉淡地问他:“哪里惊悚了。”
丛涵:“……”
现在是和他咬文嚼字的时候吗!
刚才赵慕予的那一句“我的男朋友”还在丛涵的耳边3D环绕播放。
本来他不打算和江舟池就“惊悚”一词解释什么,结果见江舟池一直没收回视线,依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丛涵:“……”
他知道,江舟池在意一切和赵慕予有关的事,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就算只是一个毫无意义、仅仅用来表达情绪的形容词也会斤斤计较,不允许别人说半点不好。
丛涵见状,果断举手投降,改口道:“是惊喜,惊喜,行了吧,怪我嘴瓢。”
说完,他又向江舟池求证道:“你和赵慕予真在一起了?”
江舟池却没说话了,而是调转视线,投向拿着拖把走回来的赵慕予。
赵慕予:“……”
她明确地读懂了江舟池的眼神。
意思是,由她来回答丛涵的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否认过太多次他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现在每当被人问起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江舟池从来不会主动回答,而是和提问者一起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他永远把他们关系的决定权交到她的手里,由她来定义。
这一次,赵慕予没有再否认,也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毕竟她刚才的发言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了。
重新回到餐厅区域后,她先把拖把递
给丛涵,接着大大方方地牵起江舟池的手,举到半空中晃了晃,承认道:“对啊,我们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丛涵能有什么意见。
他只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其中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的事!”
赵慕予没有隐瞒,交代得清清楚楚:“上周五晚上。”
丛涵:“…………”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他的雷达从来没有出过错!上周五那天晚上他俩果然有情况!
可是,明明上周五在走廊上被他撞见的时候,赵慕予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怎么短短一周时间不到,就把“我的男朋友”这几个字说得这么顺嘴了?
丛涵抱住拖把杆,继续问赵慕予:“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话具有明显的偏向性。
赵慕予不知道丛涵怎么这么肯定这段关系的主动权就一定掌握在她的手里,帮他拓展了一下思维:“什么叫我突然想通了,就不能是江舟池突然想通吗。”
“他想通?”丛涵冷笑了一声,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能想通什么,想通终于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啊?”
赵慕予:“……”
说得好像江舟池选择在她这棵树上吊死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似的。
赵慕予没有听信丛涵的一面之词,直接问当事人:“你不乐意在我这棵树上吊死吗?”
江舟池一脸淡然:“乐意。”
丛涵:“……”
好嘛。
他明明是在帮江舟池出气,江舟池倒好,不领他的情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捅他一刀。
丛涵又成了俩人play的一环,把这份怨气化为劳动力,一把哗哗哗埋头拖地,一边鬼吼鬼叫:“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被这对情侣这样对待!国家就不能出台保护单身狗的相关法律政策吗!”
赵慕予听不下去了,打算去阳台躲一躲。
结果一转身,又对上江舟池意味不明的视线。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看。
赵慕予疑狐皱眉,被江舟池看得一阵奇怪,抬起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不明所以道:“干嘛又这样看着我,想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