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妖丹去向没有头绪,万俟云螭也要先回族中复命。
白十九一想到好友家族那糟心的情况,不由呲牙咧嘴。
——蚺蟒一族是现存的七大王族之一,血脉实力强悍,却苦于子嗣凋零,虽有百万妖兵在手,可本族的纯血王嗣只有三位。
万俟云螭身为长子,完美继承了家族的纯血天赋,自然被立为继承人,只是,在强大利益的背面,还存在着另一种压力。
蚺蟒一族,世居黑水之南。
位于中心地带的上皇山,一整个被从内部掏空、改造,成为万俟氏的居所。
万俟云螭回到正殿时,大长老已恭候多时,得知那人面蜈蚣的妖丹不知去向,当即冷了脸色。
“殿下,三颗五百年妖丹是我族许诺的供品,若是妖祖临世之时还不能备齐,恐怕会被降罪。”
白十九忍不住插口道:“五百年的妖多了去,这不算什么难事-----”
长老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这狐族小公子留面儿:“五千年的妖也不是没有!不过白小少爷是否忘了‘长天契’的存在?”
白十九一噎,反问:“那长老说怎么办?”
大长老等的就是这一问,当即道:“若殿下肯应允跟金蛇一族联姻之事,他们愿意提供一颗合适的黑蛛妖丹。”
还没说完,就被白十九嗤笑打断:“那女人还没死心呢?倒真舍得下老本------”
万俟云螭忽然起身:“够了。”
他并指为刀,猛然刺向自己肋下,抽回手时,二指间夹着一块流光溢彩的事物。
鲜血顺着白皙的指节流下,湿濡了袖口。
他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虚弱:“我这块金鳞,可抵得上一枚五百年杂血妖丹么?”
别说白十九,连大长老都给这一下镇住了。
多少蛇族终身难修出的金鳞,就这么给他拔了。
虽说万俟身怀王族血统,修炼起来先天带着优势,可二百年来统共才修出这一片金鳞!
大长老告退之时,提醒道:“殿下,金鳞的确可抵一枚妖丹,您也别忘了,还差两枚。” 说话时,眼睛往那被血染得更深的衣料看去,暗道:有本事你再拔两片。
“老朽告退。”
那身影一旦消失,白十九嘴就开了闸:“老东西也太狂了!他要造反不成?!我看他就是收了巫蛇族的好处,曲氏为了攀上王族,也是不遗余力了——”
万俟云螭面如寒铁,他肋间伤口极深,力量有大幅流失。
那道金鳞不能不拔。
不止是大长老,族内高层都很看好那位曲氏女——巫山蛇族的首领之女,封号金蛇娘子。
“金”为蚺蟒一族的纯血标志,从此封号便可窥见曲氏部族的野心。
万俟云螭也见过那位,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准确来说,没感觉。
关键是,他厌恶这种受人摆布的情况。
可身为家族储君,他不能仅凭自己的喜恶,就驳回一个强大附属部族发来的联姻请求。
这次失了那颗五百年妖丹,族内催逼声音必然更盛。
他想要慢慢剪除那些觊觎王族的势力,就不能让其有近身的机会。
黑金色袍袖一翻,手中便多了个巴掌大的卷轴,展开来,上有三行小字:
妙月山人面蜈蚣。
西风岭九头秃鹫。
落霞庄隐雾妖莲。
那犹带血渍的修长手指一拨,卷轴重又合拢,他转身下了高台。
白十九追上去:“咱这是去?”
万俟云螭眸中暗影浮沉:“西风岭。”
人面蜈蚣已失,另外两颗妖丹他势在必得!
戚红药回到十方谷时,顺手摘下了那朵娑婆花。
赖药师一边给她处理腕伤,一边抱怨:“你就不能当心点儿?总仗着天赋异禀就如此乱来,就算死不了,难道不疼么?”
说到这儿,不知第多少次重提旧话:“好好一个女儿家,明明可以走药师的路子——你看哪个天师门派的女弟子不是这样?偏你特性儿,非得跟那些糙男人出去杀妖……”
戚红药从随身小囊里掏出一颗暗青浑圆的珠子,放在案上,手指一顶,咕噜噜滚向对面。
赖晴空磕巴了,眼珠紧粘着妖珠,咽了下口水,小声道:“给,给我的?”
“嗯。”戚红药点头,这不是王族妖丹,用不上。
“我的好药儿!你可真天生的天师苗子,实在是太贴心了——”
戚红药嗯啊的应和着,明显心不在焉,嘴里嚼着一段草茎,眼盯着桌上的娑婆花,苦涩的滋味逐渐溢满口腔,脸色因失血太多而略显苍白,但嘴角微微翘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赖药师欢天喜地,重新给她正好手掌,收拾工具时道:“对了,孙姑姑在陈师叔那里,要你接好了手就过去。”
咀嚼的动作一顿,静了片刻,点点头。
穿过狩园,再过了一念桥,就是陈师叔的居所。
一路上遇见不少弟子,见了她纷纷主动问好:“戚师姐!”
戚红药心不在焉,潦草点头。
喊她师姐的弟子很多都比她年长,但她自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