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腹诽?(2 / 2)

的风格。刺者不打算与敌偕亡,难道打算与敌喝茶不成?

顾逸冷冷地“哼”了一声,片刻后道:“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用武功。”

阿秋心想我的功夫又不是你教的,你说不用就不用啊。

但形势比人强,眼下她在金陵台靠着他苟延残喘,她决定说:“是。”

不过是不让他看见就是了。以往她行刺十三州,也没让他看见。不见得每场动手,都必得拉上顾少师当看客欣赏。

顾逸低声喝道:“你在腹诽,是不是?”

阿秋终于决定说实话:“顾少师,司空将军她外家功夫比我强,内力比我浑厚,我若是不尽全力,这会我就该在诏狱里蹲着了。”

顾逸终于转过身来,直视着她双目道:“但若你今日杀了司空照,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阿秋一双黑白分明、波光潋滟的美目眨了一眨,最后决定闭上嘴巴。

她当然不是没想过后果。可师父说过,刺客不是政客,不需评估那许多利益得失。两相对峙,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等想上几个来回评估几场得失,尸身都该凉透了。

顾逸看着她,正色道:“飞凤四卫向同进退,亦是皇上自幼至年长的最亲信之人,而司空上将军更是大内城防警戒的最高指挥官,你连她都敢杀,且不说皇上会否下发诏清剿兰陵堂,便是宸妃、赵昭容、裴夫人三人,也必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四卫之中的“玄鹄”穆华英,是四卫中唯一辞官不仕之人,她便是如今大司马大将军裴元礼的夫人。她曾掌大衍最高司法机关廷尉,是本朝第一刑推鞫谳高手。

兰陵刺者又岂是被吓大的。

阿秋心中这般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只得乖巧地道:“那还要多谢少师——将我拦回了。”

心里恨得牙根痒痒。顾少师,早知道我该捅深一点,让你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逸却是两道浓眉深深拧起,英俊面庞上流露出凝重的深思神情,片刻后道:“不杀人的功夫,你会不会?”

阿秋干笑两声,痛快地道:“不会。”

武功不杀人,难道是学来炒菜的?阿秋自觉百思不得其解。

顾逸努力抢救一把她那已经彻底黑化的良知:“你若与前辈高人过招,而对方并无伤你之意,只是想留下你,又或者你根本不需要杀人,只需暂阻一下对方,就可完成自己的目的,你难道也非要对方死或者重伤吗?”

阿秋想了想,老实地答道:“我们刺者从不会闲的没事跟前辈高人过招玩的,如果没有人明码标价买对方人头,我们见到高人是躲还来不及的。”

又想到后面一种情况,搔搔头道:“也没有这种情况,实在有——这是属于该让二师兄辖下刑风堂去放迷烟毒雾的情况。”

刺者是利刃,当然只用于利刃必出的情形。劈柴挑水、清场子,打下手之类的粗活,还是让其他专业人士去干吧。

顾逸凝视她片刻,而神情亦变得非常复杂。半晌才道:“所以你师父培养你,只是一件杀人利器,一件适用于特定场景的工具。但你从未拥有判断、应对世间种种变局的能力,而仅只拥有面对刺杀这一种极端情形的能力。”

阿秋踌躇片刻道:“也不能这般说。”平心而论,师尊并不是一个将徒弟当工具的人,否则亦不会栽培出身为右相的公仪休、天下帮会总舵把子的二师兄,也不会在她连刺十三州后立即令她收手入宫当一名小小的舞乐伎。

她忖度片刻才回道:“我们兰陵,并不都是刺者……”其余的亦无法再说,免得泄露本堂机要。

顾逸却并未在意她这一句,只是上下打量着她,便如看一件东西一般,皱眉道:“你这般大了,要改身法路数很难了。可如你这般只要一动手,人人皆知你是刺者。”

阿秋心想:所以师父让我在宫里,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非要动手就一定要灭口呀。

顾逸忽然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来吧!接我这一招,不可让我伤到你,但你亦不可存伤我之心,此为只分胜负,不分生死,留有余地!”

不等阿秋反应过来,他负于背后的手忽然伸出,晶莹温润的三尺玉衡出袖如云龙出水,直向着她当头击来。

阿秋眼睁睁看着玉衡当头击到,却只呆坐床榻不动,既无起身亦无还手之意。

玉衡堪堪至她鼻尖寸许,凝立而住。顾逸沉声喝道:“为何不还手?”

他心思缜密,见阿秋神情不对,顺着她的眼光望向自己胸前。

那里衣襟有些散了,露出半片肌肤。当然,最重要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露出了一段包扎肋下伤口的纱带。

顾逸以为她终于有了良知,声音温和了些许:“这点小伤于我无碍。起来试招。”

阿秋气得直想跳起来,怒道:“你倒是放开我腿上的穴位禁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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