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齑粉。
明明沈霁筠已经进来了,可谢小晚依旧毫无反应,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不停地在摸索着。
“云竹君……”他想要站起来,可因为太过病弱,刚刚起身,又跌坐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沈霁筠才反应过来,谢小晚已经看不见了,而他进来的时候太过心急,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在想到这一点后,他刻意发出了重重的脚步声,免得吓到过于脆弱的少年。
谢小晚听到这声音,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云竹君,是您吗?”
沈霁筠给出了回应:“是。”
谢小晚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您还在,太好了……”他伸手,想在抓住什么。
沈霁筠身体先一步走了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少年的掌心,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小晚借力站起,刚刚松手,就又一个不稳往一旁栽去。
还好沈霁筠就在旁边,及时伸手搂住了谢小晚。
谢小晚的腰太过于纤细,盈盈一握,沈霁筠一时间不知道手掌该放在那里,便只能虚虚一握,有些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谢小晚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刚刚太害怕了,所以……咳咳……”说到一半,他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缩在了沈霁筠的怀中。
谁又能去苛责一个刚刚瞎了眼又身体病弱的少年呢?
沈霁筠感受着怀中纤瘦孱弱的身躯,僵持了一阵后,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谢小晚的后背。
姜黎安看到的这是这一幕。
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他顿时脸色一青,质问脱口而出:“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如此’吗?”
听到这质疑,沈霁筠不免有些不自然,可此时又不可能放任谢小晚不管,便冷声道:“与你无干。”
姜黎安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当然,他不会认为是沈霁筠的错,只会觉得是这个凡人不知好歹、痴心妄想。
姜黎安忍住了心头的酸意,扯起了一抹假笑:“师兄,你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抱着病人也没用,不如我带他去医师那里治病……”
姜黎安的话还未说完,谢小晚就情绪激动地喊了一声:“不要!”
姜黎安心中冷笑了一声,故作姿态地说:“你身上有伤,还是早点去医治为好。”
谢小晚越是任性造作,他就越是要大方得体。
这样,才能在沈霁筠的面前显现出不同来。等他带走了谢小晚,随便往哪个山里一塞,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碍眼了。
这么想着,姜黎安继续劝道:“云竹峰寒风凛冽,你一个凡人也经受不住啊。”
姜黎安早就准备了一百个说辞,就等谢小晚说出拒绝的时候用。可没想到他等了又等,没能等到回答。
再一看,谢小晚已经缩在了沈霁筠的怀中,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格外的害怕。
姜黎安见状,直接看向了沈霁筠:“师兄,你说对不……”
谢小晚低低地啜泣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姜黎安没想到这个凡人都瞎了眼睛了,还能认出他。不过转眼间,他就想出了对策,一脸严肃道:“你身份不明,又出现在朗日峰,我带你去暗牢审问是符合宗门规定的。现在已经确定了你的清白,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的。师兄,我说的有道理吗?”
谢小晚可不管这话说有没有道理,就直接害怕的落泪。
姜黎安还想要说什么:“你……”
沈霁筠出声制止道:“住口。”
姜黎安一愣:“师兄,你也在怪我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仙宫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时,一直在颤抖着的谢小晚小声地开口:“云竹君,我知道了,这位真人也只是在做分内的事,是我的错。”他吸了吸鼻子,“更何况……我不是也没什么事吗?”
谢小晚仰起了下颌,那双点星般的眼眸上好似覆盖了一层薄雾,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再加上脸颊上横着的一道明显伤疤,又怎么能说没什么事?
“云竹君,如果您觉得我是个累赘,将我交给这位真人,也、也可以的。”说完以后,他就低下了头,虽然看不清神情,但依旧能察觉到他的害怕与退缩。
姜黎安明白了谢小晚的用意——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他以为自己已经精通此道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厉害的。
“师兄,他就是在装可怜——”
沈霁筠冷声道:“出去。”
姜黎安心有不甘:“师兄!”
沈霁筠抬起眼皮:“要我送你吗?”
姜黎安只好悻悻离去,在走出仙宫的时候,他回过头,明显地看见谢小晚冲着他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姜黎安:“……”
很气。
就是很气。
-
在无关紧要的人走后,仙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唯有窗边的霜雪簌簌落下。
沈霁筠抱着谢小晚回到了房间。
谢小晚坐在了榻上,一双白生生的赤脚踩在地面上,圆滚滚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