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唤醒沉睡的大地,而懒奶奶的声音唤醒懒星衍的意识。 “星衍——” “我去趟你姨奶奶家,上次那事你姑她们说要一起去唠一下她!” “嗯嗯。” 和舒服的被子拥护在一起的懒星衍哼哼唧唧地应了两声。 有关姨奶奶那事懒星衍是知道的,还是前半个月听见奶奶在菜地那边接电话。 通过后续的拼凑,大概内容就是姨奶奶在打麻将时借给某人100块钱,那人长时间不还,导致姨奶奶上门去索取,结果对方否认借钱一事,最终姨奶奶气不过和对方打了起来。 人家报警了并且一开始索赔两万,后在其儿媳妇的据理力争下,需要五万才能调解此事。 一开始懒星衍还觉得很贵,后来得知姨奶奶骑在对方身上打,致其瘫痪卧床后,一切貌似都合理了。 总之,冲动是魔鬼。 打人前一定要思考,自己有这个医药费赔吗? 被奶奶喊醒的意识自顾自地回忆这件事,而后又想起今天是520。 昨晚美味的蒜蓉小龙虾好似历历在目,懒星衍计划用昨天剩下的蒜蓉煮汤粉了。 至于虾,考虑到不能过夜,懒星衍昨晚在给了奶奶两只较大的尝尝后,其余都安排进肚子了。 八点半。 懒星衍拿起手机,习惯性在起床前看一遍微讯和企鹅。 期待又不期待有人给她发消息,总之这是种矛盾的心理。 秦明给她发了早安,她顺手就回了早。 这个秦明就是上次在农村留言的那个读者,在后来的更新里两人就加上了微讯联系方式。 企鹅这边也有消息,是奈何。 这是三年前通过游戏直播认识的,后来懒星衍停播去写小说,对方就成了她第一个打赏的书粉。 只是也是情怀式,看得不是书,而是爱屋及乌罢了。 后来的后来懒星衍不更新小说了,两人也就偶尔说个早安。直到前几个月,忽然消息都不回像是失联。 懒星衍感叹过,但也没有深思。 毕竟,有些东西是多余的,想与不想,念与不念压根改变不了什么,反而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晨一点半,对方发了一条消息:不见了。 眼下懒星衍看见立即回了过去,询问怎么了? 怎么了? 远在千里之外网名叫奈何的余翔看着这条消息,心里翻江倒海,昨晚那些消极的情绪再次朝他涌来,妄图将他沉溺。 我要死了 就是来告个别 简简单单两行字,翻译出来的语气是那般的平淡。 懒星衍坐直身体,她抿紧了唇,来回看了好几遍这个消息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关奈何抑郁的情绪她一直都清楚,对于狗带这件事两人曾经也认真商讨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悬空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空久久未曾落下,那些劝慰的话反复在懒星衍脑海中组织段落。 然而她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很坦然地询问了一句:和爸爸说了吗? 对方回复了两个字:没有 显而易见的答案,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大家也只当你压力太大,撂狠话而已,并不会当真。 后来,懒星衍同对方聊了很久。想来还是不想对方这般轻易放弃生命,既然认识一场,那就有责任为对方梳理下情绪。 只是当话题越来越深入,背后的故事被挖掘,懒星衍想,或许结束生命是他最容易做到的解脱方式。 我尊重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只要你不留遗憾的话。 懒星衍放弃了最后一丝劝解奈何的想法,毕竟她自己都不是一个乐观主义的人,那有什么理由阻止对方去死呢? 时间悄然来到了十一点半,懒星衍犹豫再三还是告知对方自己该起床去做饭了。 今天是520,她并不想因为这件突如其来被告知的事件就放弃自己设想的午餐。 草草结束了对话,懒星衍没再回余翔的消息。 而手机另一端的余翔呆呆地看着聊天界面,乖宝去吃饭了,那自己呢? 那种孤独感再次朝他袭来。 他好不容易在对方的陪伴下才开心那么一下,时间就无情地剥夺了他的这种乐趣。 胃部有点疼。 那种隐痛式的。 这些天他每晚都睡不着,如果不是靠着医生开的安眠药,他甚至可以睁着眼睛到天亮。 可即便是靠着安眠药得以入睡,那睡觉时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似乎能感觉到每晚来自寝室里其他室友窸窸窣窣翻动身体的声音。 白日里,需要上课就趴在课桌上睡,不需要上课就躺在寝室里玩手机。 软绵绵。 他知道他这是病了,可是治不好,他也不想治。 那种不被理解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父亲一点都不懂他,只会责怪他无端地浪费钱去看病。 在学校里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还是同一个床架下铺的室友。 只是,室友也不是很能懂他。 大概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他是个怪人,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孩子,想要成为女孩子的异类。 金钱的贫瘠以及思想上的无助,导致他终于决定在下个月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下个月底。 是的,没错。 也正是因为有一个月的缓冲,所以懒星衍才敢那般直接结束对话去做饭。 不然她真还就在琢磨着要不要替对方报个警什么的。 毕竟万一调查对方死亡真相,这些聊天记录岂不是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懒星衍不想成为大家口中冷血自私的人,尽管她觉得生死只是对方一个选择,理应选择尊重。 现实是残酷的,她始终明白这点。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