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幽和辛弥到达市三院,正好赶上护士们逐个病房给下午有点滴的病人打针,走廊里乱糟糟的,有些吵。
衡幽已经看过了三院的资料,是市内最好的肿瘤医院,床位难排,导致走廊上都是病床。
到达肿瘤一科,辛弥出示证件,说要见蒋医生。
护士们半点都没犹豫,直接给他们指了地方,似乎这已经是常事了。
进了医生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人在。
辛弥开口问:“请问,是蒋医生吗?”
男人抬起头,脸上不见半点笑容,似乎不太待见,“你是?”
辛弥拿出证件,“我们是南华警局的,你的案件已经移交到十八组了。”
听到是警局的人,蒋医生才露出笑意,“请进请进,随便坐。”
衡幽没说话,只是看着蒋医生。
蒋医生四十多岁,头发稀疏,但面色红润,身体微胖,如果不是眼下黑眼圈重,看着倒像是爆发户大老板,而非医生。而医生这种求病治人的职业,原本应该是福报很深厚的,除非是黑心医生。而这位蒋医生身上有福报,却是从有到无的那种黯淡型。
辛弥向他介绍,“这位是十八组的组长,特地来再问一下情况。”
蒋医生看衡幽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就像看吉星似的,“组长,之前已经有人给我做过笔录了。”
衡幽点头,“离上次笔录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的情况还是要问一下。另外,之前的部分也需要你再说一说,看能不能想起其他的。”
蒋医生犹豫了片刻,说:“那好,我再说一次。”
衡幽没有做记录的意识,反正他都能记住。辛弥比他有经验,直接拿了个录音笔出来,方便、省事——这种特殊案件,卷宗会特殊存放,原则是解决问题是关键,笔录什么的是次要的,毕竟大多数鬼没有实体,是不能签字按手印的。
蒋医生觉得有理,便重头开始说起——
蒋医生因为医术高明,自己又努力肯干,早在几年前就升到主任医师了,在三院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夫,院内评价也很好。
蒋医生家庭和睦,儿女双全,平时就是家里医院两点一线,生活比较简单,也没与人有过矛盾,就连与病患的关系都不错。
从一个月前开始,只要他晚上值班,从休息室睡觉回来,桌上总会有一些碎纸屑,笔、听诊器、病例之类的会被丢在地上。他原本以为是恶作剧,但调监控看了,在他睡觉的期间并没有别人进入办公室。因为这样诡异的事件,医院报过警,也没查出什么。而不久之后,他只要带上听诊器,就会听到一个阴森森地声音在他耳边说“还我命来”,原本就被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的蒋医生,这下彻底崩溃了。可换别人戴,就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医院也一度认为是不是蒋医生压力太大,可做完所有检查,一点毛病没有。
正好他有个警局的朋友找他看病,得知这事赶紧托关系将事情转到了特案组,这才落到衡幽手上。
衡幽暂时还无法判断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在蒋医生身上看到沾到小鬼的气息。
衡幽:“你是每次戴上都会听到?换听诊器也没用?”
蒋医生:“也不能说每次,我们住院部用听诊器相对少些。一开始听到那个声音,我吓得赶紧换了一个。换过当天没有再听到,但下次再用,那声音又出现了。”
衡幽:“你换过几个?每次都这样?”
蒋医生:“应该有三四个吧……每次都一样。”
衡幽:“你听到的声音是同一个吗?”
蒋医生细细琢磨了一下:“不一样。一开始的声音很苍老,但这两三天感觉能年轻一点儿。”
衡幽沉默下来,他在蒋医生身上什么都没看出来,这本身就很奇怪,就好像蒋医生身上有一层屏障,不让人探究。
辛弥没让气氛冷着,“蒋医生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蒋医生摇摇头,“我这个人向来与人为善,对待病人一视同仁,平时生活也很简单,不可能得罪别人。”
辛弥也不失望,“我听说医院的灵异事件不少,蒋医生以前遇到过吗?”
蒋医生回想了一会儿,“还真没自己遇上过,只听年轻同事说过,我当他们是没休息好花眼了。没想到这回还真让自己碰上了。”
看蒋医生这语气,也不像是说谎,而且遇到这种说不清的事,人本能地会把知道的全说了,希望快点解决。
辛弥:“那蒋医生可有什么别的信仰?买过什么信仰类的灵物之类的?”
蒋医生笑说:“我是唯物主义,医生嘛,讲科学的。”
辛弥也没什么想问的了,衡幽起身道:“那今天先这样,蒋医生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络我。不用送了,我随便在医院转转。”
“好,辛苦了。”
衡幽留了办公室的电话就带着辛弥离开了。
生病住院是件糟心事,尤其是肿瘤科,无论病患还是家属,脸上都是灰败的,哪怕是心存乐观,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担忧。
衡幽让辛弥去问问其他护士和医生,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随后他独自一个人去了医院天台。原本他是想到楼梯间的